第六十五章 反馈
――二十二rì午间・雇佣军前进基地――
“哇哦，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站在基地门口迎接主力归来的张松岚不由得吹起口哨，出现在他眼前的主力部队完全是一副残兵败将的德行。
“不是看着像，是真被人打得很惨。”莉莉娅气不打一处来地从折了外部天线的指挥型机甲上跳下，“看着自己队伍大败而归还有心情吹口哨的指挥官，古往今来你是头一个。”
“怎么？”听莉莉娅的台词张松岚表情顿时僵化，“你没照我的计划行事……还是我猜错了？！”
“都不是，”莉莉娅摆摆手示意张松岚别紧张，“我大意了，没想到这荒凉的边境星球还有如此厉害的机师和部队，他们的作战风格让我想起了士官学校教导大队里那些家伙。”
她的声音听起来气哼哼的，不是因为张松岚派她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而是气自己明明知道会有埋伏还是没做好损失控制工作。
“伤亡呢？”张松岚忙问。
“没死人，有几个倒霉家伙挂了大彩，机体损失如队长你所见的很大，用来当诱饵的坦克队全灭了，机甲队这边也重伤了十几台，没个两三天怕是修不好了，最可恶的是我们完全没摸到他们的影子。”回答张松岚的是外貌狼狈不堪的亨克尔，看来他也被搞得很惨，而他身后的齐格菲则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没出声。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听说没死人张松岚总算是松口气，“机体的损失团长答应我会尽快补充，这点你不必担心。我知道故意诈败是份苦差，不过各位还要在处理完队内事务后马上来一趟指挥所汇报情况，团长给我的时间不多。”
“明白！”三位队长点头应诺，指挥着各自的部队返回营地休整。
几小时后被揍得灰头土脸的佣兵们总算是被队长们安顿下来了，三位队长也按照张松岚的吩咐陆续来到指挥所。
“……如张大队长所料的我们在费耶利卡涵洞遭到了敌军埋伏，对方出动了大概两个中队，目测应该清一sè是维撒克斯的‘罗宾汉’型中侦机甲，来源八成是从维撒克斯降军手中搞到的。他们的埋伏圈依托山势构造，我军处于绝对火力压制下所以没能做出有效反击只能交替掩护撤退，关于作战详细过程和损失统计我已经整理提交给各位了。”莉莉娅简洁地向张松岚和另外两位未参战的支援机甲队长报告了战况，附上的还有更详细的文件报告，用作战后的区区几个小时就完成如此大的工作量，这份能干和拼命让其他人自愧不如。
“恩……”张松岚的眼球盯着报告的某一部分不动，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张队长，我的报告中有那部分让你有疑问吗？”发觉了张松岚的反应，莉莉娅问道。
“啊？啊，没什么事。”张松岚反应了一下，显然他心中有想法，但出于某些原因并没有挑明。
“是么……”张松岚不自然的反应让莉莉娅很狐疑，不过她不是死缠烂打的那种人，对方不愿意说自己也不会强问。
“恩，索洛马丁队长的报告很详尽，损失略大于预估但我们的最初作战目的算是达成了，各位做得很好。至于下一步的计划我还在考虑，估计在新一批补充机甲运达之前本大队不会有行动了，各中队提高jǐng惕做好防守，受损的部队尽快休整恢复预备下次作战，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看出莉莉娅的疑惑，张松岚连忙转移话题。
“疑问的话，我现在就有一个。”刚刚回到自己座位的莉莉娅又站了起来。
“恩，请说。”
“损失报告想必大家也看了，其中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相较我的中队张队长的直属部队损失严重很多，当然我指的损失不包括预先就有诱饵任务的坦克队。我事先声明这不是我的指挥问题，撤退中的掩护是三支部队交替进行的，在场的两位队长想必都察觉了，敌人对张队长直属部队的攻击yù望要远比针对本队的强，我觉得这很不合理，其中一定有他的理由。”莉莉娅扬扬自己的报告，质疑道。
听到莉莉娅的质疑张松岚的眉头动了动，这也是他刚才所思考的问题，不过这话不能从他口中问出来，否则有质疑莉莉娅保存实力牺牲友军的嫌疑。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们俩的部队是从革命军中转投张队长麾下，对待‘叛徒’谁都没有好脸sè。”亨克尔大大咧咧地自嘲着。
“是么？”莉莉娅眼角一扬，“恕我直言，革命军对待你们这些前维撒克斯军的态度本来就称不上什么信任，否则张队长在第九都市炮击诱敌时齐格菲队长的部下也不会擅自抗命出动，所以亨克尔队长你的推断不成立。”
“莉莉娅队长，话说得刻薄了点吧！”提及自己好友齐格菲的惨败，一直对莉莉娅嬉皮笑脸的亨克尔眼中难得见了火气。
和亨克尔不同的是，当事人齐格菲不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生气的意思相反更露出了奇怪的心虚表情，他实在不擅长隐瞒自己的情绪。
“齐格菲队长，你是不是藏了什么没说？既然你选择了加入军团行动大家就都是一片林子里的鹿，事关战事成败，谁也不应该对自己的战友隐瞒情报。”没有搭理为友人辩护的亨克尔，莉莉娅将话锋直指齐格菲。
“你！”被无视的亨克尔愤然要起身和莉莉娅理论。
“好了，亨克尔。”沉默不语的齐格菲忽然伸出手死死压住亨克尔不让他动作，“我知道你想帮我，不过索洛马丁队长说的没错，我不应该隐瞒事实。”
“可是她……”亨克尔觉得很憋屈，自己明明是为齐格菲出头反倒被他本人拦住了。
“哎……你是我的死党，为我出头这我很感激，但你还是等我说完实情再决定，到时候你会对谁生气还是未知数。”
齐格菲长叹一声，放开了压住亨克尔的手。
“……”这话一出口，亨克尔变得沉默下来，他知道齐格菲为人认真黑白明辨，绝对不是那种将错误全揽在自己身上的人，既然他出手阻止自己恐怕其中真如莉莉娅所说另有内情。
“那么，请说吧，我会参考你的回答决定我的行动。”见齐格菲终于开口，莉莉娅不再向他施加压力，坐下静等结果。
“在我的部队向大队长投降时，曾经向队长的部队引渡过一批从那次伏击战逃出的游击队战俘，这件事队长还记得吧？”闭起眼睛整理一下思绪，齐格菲对张松岚问道。
“恩。”张松岚点头，那批人现在还在舰队的临时监狱里押着。
“当时我对您说的情况是他们的指挥官在基地中不治身亡，其副官下落不明，这些队长也记得吧？”
“忽然提起他们是什么意思？”张松岚大惑不解，半个月后的战况跟那些战俘有什么关联？
“其实当时是我所说下落不明那位副官指挥着部队逃回基地的，我在张队长率兵进驻之前私自将他放掉了，今天在战场上我收到了一则来自敌方的革命军暗码通讯，对面指挥伏击任务的人就是他。”
仿佛提起了难以启齿的事情似的，齐格菲轻声道。
“你现在还跟革命军有来往？！”听到这话亨克尔腾地就从座位上窜起来了，伸手一把攥住了齐格菲的脖领子。
“亨克尔队长，冷静些。让齐格菲队长把话说完，我不认为他会采取这般毫无道理的行动。”眼见一对好友要内讧，张松岚出言劝说。
“恩，我释放他是看在濒死的哈拉斯队长和大家同僚一场的情面上，但毕竟那时我已经向军团投降，于理我不该释放他，这次伏击中本队损失惨重的原因也是他出于对我的个人憎恨，还因此导致了预想以上的损失，团内如何处罚我我都没什么怨言。”
齐格菲任由好友抓着自己的脖领，低头道。
“你这个人呐……嗨！”听了齐格菲的解释亨克尔的表情稍微好转了一点，他重叹一声，丢下齐格菲赌气不再言语。
“怎么样？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至始至终都是一副扑克脸的张松岚将视线转向莉莉娅。
“算是可以接受吧。”莉莉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那么因为这次作战是团长全权交由我指挥，齐格菲队长的处罚也由我来决定，至于结果嘛……”张松岚买了个关子，观察着会上三人的表情。
莉莉娅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齐格菲满脸认打认罚的表情，亨克尔虽然背对着大家眼角的余光还是时不时偷偷望向做决定的张松岚，显然他很担心张松岚对他的好友会作何处置。
“皇上不急太监急啊……”张松岚心中笑笑。
“姑且队内jǐng告一下吧，当时你只是投降还没有正式决定加入军团，我也不认为这次的损害是那位副官一个人就能造成的结果。当然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自认是个好说话的人，但我好歹也是军人，赏罚分明是维持队伍稳定的根本，在座各位应该都清楚。”三人的反应似乎都在张松岚预料中，他说出了早就想好的台词。
“那个，队长……”结果第一个要出言质疑这个处分的反倒是被处分人齐格菲。
“！”
见这木鱼脑袋要犯傻，亨克尔连忙狠狠一脚跟跺在他的脚面上，齐格菲顿时好像咬了舌头般没说出话来。
“行了行了，我们是佣兵不是国家军队，如莉莉娅队长所说同舟共济的成分也远高于上下阶级，不需要维撒克斯军那样一点人情味也没有的军规，今天就这样吧，大家解散。”张松岚摆摆手打断了齐格菲说辞，而且没有再给他申述的机会。
“还不说点什么！”亨克尔的眼珠子都要对齐格菲瞪出来了。
“谢、谢谢队长了。”齐格菲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般怯怯地道了个歉。
结果诱敌作战的总结就这样结束了，怕齐格菲会继续犯傻的亨克尔匆匆忙忙将他拉出了指挥帐篷，莉莉娅则满脸不屑地起身告辞，看来她对张松岚过于宽大的处分不怎么满意。
“对了，莉莉娅队长，麻烦你等一下。”她刚想走，又被身后的张松岚叫住。
“什么事？”莉莉娅冷冷地问。
“关于齐格菲队长的违规行为，希望你不要向团内长官和士兵们透露，我不希望这件事有多余的后续。”张松岚不放心地交代道。
“这是你的队内事务于我无关，何况你是这里官阶最高的指挥官，虽然对你的处分很不满意，若认为有必要我也会直接当面提出，我不是背后嚼人舌头的那种小气女人。”莉莉娅被小瞧了般硬生生地回敬一句，气愤地走开了。
帐篷里又只剩下张松岚孤单单一个人，平时总是在他身侧像影子一样的特仑希尔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啊，又惹她生气了。”张松岚头疼地捏捏太阳穴，重新将视线投向投影屏上的战术地图，“不过仇恨啊，说不定还真能好好利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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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听莉莉娅的台词张松岚表情顿时僵化，“你没照我的计划行事……还是我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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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亡呢？”张松岚忙问。
“没死人，有几个倒霉家伙挂了大彩，机体损失如队长你所见的很大，用来当诱饵的坦克队全灭了，机甲队这边也重伤了十几台，没个两三天怕是修不好了，最可恶的是我们完全没摸到他们的影子。”回答张松岚的是外貌狼狈不堪的亨克尔，看来他也被搞得很惨，而他身后的齐格菲则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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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队长，我的报告中有那部分让你有疑问吗？”发觉了张松岚的反应，莉莉娅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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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问的话，我现在就有一个。”刚刚回到自己座位的莉莉娅又站了起来。
“恩，请说。”
“损失报告想必大家也看了，其中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相较我的中队张队长的直属部队损失严重很多，当然我指的损失不包括预先就有诱饵任务的坦克队。我事先声明这不是我的指挥问题，撤退中的掩护是三支部队交替进行的，在场的两位队长想必都察觉了，敌人对张队长直属部队的攻击yù望要远比针对本队的强，我觉得这很不合理，其中一定有他的理由。”莉莉娅扬扬自己的报告，质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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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无视的亨克尔愤然要起身和莉莉娅理论。
“好了，亨克尔。”沉默不语的齐格菲忽然伸出手死死压住亨克尔不让他动作，“我知道你想帮我，不过索洛马丁队长说的没错，我不应该隐瞒事实。”
“可是她……”亨克尔觉得很憋屈，自己明明是为齐格菲出头反倒被他本人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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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张松岚点头，那批人现在还在舰队的临时监狱里押着。
“当时我对您说的情况是他们的指挥官在基地中不治身亡，其副官下落不明，这些队长也记得吧？”
“忽然提起他们是什么意思？”张松岚大惑不解，半个月后的战况跟那些战俘有什么关联？
“其实当时是我所说下落不明那位副官指挥着部队逃回基地的，我在张队长率兵进驻之前私自将他放掉了，今天在战场上我收到了一则来自敌方的革命军暗码通讯，对面指挥伏击任务的人就是他。”
仿佛提起了难以启齿的事情似的，齐格菲轻声道。
“你现在还跟革命军有来往？！”听到这话亨克尔腾地就从座位上窜起来了，伸手一把攥住了齐格菲的脖领子。
“亨克尔队长，冷静些。让齐格菲队长把话说完，我不认为他会采取这般毫无道理的行动。”眼见一对好友要内讧，张松岚出言劝说。
“恩，我释放他是看在濒死的哈拉斯队长和大家同僚一场的情面上，但毕竟那时我已经向军团投降，于理我不该释放他，这次伏击中本队损失惨重的原因也是他出于对我的个人憎恨，还因此导致了预想以上的损失，团内如何处罚我我都没什么怨言。”
齐格菲任由好友抓着自己的脖领，低头道。
“你这个人呐……嗨！”听了齐格菲的解释亨克尔的表情稍微好转了一点，他重叹一声，丢下齐格菲赌气不再言语。
“怎么样？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至始至终都是一副扑克脸的张松岚将视线转向莉莉娅。
“算是可以接受吧。”莉莉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那么因为这次作战是团长全权交由我指挥，齐格菲队长的处罚也由我来决定，至于结果嘛……”张松岚买了个关子，观察着会上三人的表情。
莉莉娅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齐格菲满脸认打认罚的表情，亨克尔虽然背对着大家眼角的余光还是时不时偷偷望向做决定的张松岚，显然他很担心张松岚对他的好友会作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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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这木鱼脑袋要犯傻，亨克尔连忙狠狠一脚跟跺在他的脚面上，齐格菲顿时好像咬了舌头般没说出话来。
“行了行了，我们是佣兵不是国家军队，如莉莉娅队长所说同舟共济的成分也远高于上下阶级，不需要维撒克斯军那样一点人情味也没有的军规，今天就这样吧，大家解散。”张松岚摆摆手打断了齐格菲说辞，而且没有再给他申述的机会。
“还不说点什么！”亨克尔的眼珠子都要对齐格菲瞪出来了。
“谢、谢谢队长了。”齐格菲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般怯怯地道了个歉。
结果诱敌作战的总结就这样结束了，怕齐格菲会继续犯傻的亨克尔匆匆忙忙将他拉出了指挥帐篷，莉莉娅则满脸不屑地起身告辞，看来她对张松岚过于宽大的处分不怎么满意。
“对了，莉莉娅队长，麻烦你等一下。”她刚想走，又被身后的张松岚叫住。
“什么事？”莉莉娅冷冷地问。
“关于齐格菲队长的违规行为，希望你不要向团内长官和士兵们透露，我不希望这件事有多余的后续。”张松岚不放心地交代道。
“这是你的队内事务于我无关，何况你是这里官阶最高的指挥官，虽然对你的处分很不满意，若认为有必要我也会直接当面提出，我不是背后嚼人舌头的那种小气女人。”莉莉娅被小瞧了般硬生生地回敬一句，气愤地走开了。
帐篷里又只剩下张松岚孤单单一个人，平时总是在他身侧像影子一样的特仑希尔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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