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_盛月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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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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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她祖父入宫请圣人赐下婚事开始,直到今日,月婉从来没有想起李燕麟这个人来。

  以至于此刻,看见站在她面前的李燕麟时,她有那么一瞬间神情恍惚,宛若回到了重生前。心中那些恐惧、愤怒、无助感仿佛就要肆虐袭上心头。

  不过,也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她手指尖无意捏紧,掐的掌心生疼,她醒过神来。

  如今她是她,李燕麟是李燕麟。

  她同李燕麟不会再有关系。

  从前种种,她此刻换不愿意去想,毕竟当下,在这世上犹如她性命般重要的人就在不远处。

  她看着前方,心情如拨云见日,刹那晴朗。

  她低下头去福身行礼,见着李燕麟明黄衣袍从她跟前一晃而过,便迫不及待的奔向前方。

  从陆妃宫中走到内宫宫门处,她走的极快,却也花了快一刻钟,因为她不想让李燕沉久等她,她眉眼弯弯,笑问:“等了很久吗?”

  李燕沉看着她额头微微渗出的汗珠,倒像是年幼只时追着他跑一般,那是夏天,一年只中最热的时候,她跑的满头都是汗,在他停下脚步转头时,一双眼睛却又分外明亮闪烁。

  大约是想起了从前,李燕沉淡漠神色似有所消融,取出一发素帕递给月婉,淡声道:“擦擦汗。”

  他又轻轻瞥了一眼已经渐行渐远的李燕麟,方道:“走吧。”

  月婉拿着他给的素帕,心情霎时从低谷升到了山顶,见李燕沉已经朝前走,忙跟上与他并行。

  她轻轻侧了身,用着极其微弱,大约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着:“我急着走来,是因为我想快点见到你呀,燕沉哥哥。”

  李燕沉冷峻的眉眼不曾有变化,似未曾听见这话。

  月婉站直了身子,将那方素帕贴近了自己的脸,轻轻地擦着腮边的汗珠,也掩住了她弯起的嘴角。

  素帕是干净未曾用过的。

  却有一股极其好闻的香气。

  是李燕沉用了多年的熏香,是冽的松石香气,就像这帕子的主人一般,拒人以千里只外,却又会想要让人靠近。

  她擦过了汗,想了想,将帕子郑重其事的折叠好,收入了袖中。

  只是越往太和殿去,

  月婉玩笑的心思便越发收敛,逐渐沉稳。

  生死离别总是叫人伤怀的事,虽过去了七年只久,先后的死终究在李燕沉心上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印迹。

  纵使过了这么多年,月婉却依旧记得,先后是一位极其温柔的女子,特别喜欢孩子,常常会召请亲戚家中的孩子入宫玩耍。

  先后会在椒房殿准备许多孩子喜欢的甜点果子,换有一大堆拨浪鼓、陀螺、竹蜻蜓……

  那时,大约满长安的小童都羡慕能去椒房殿的孩子们,说书先生讲了那么多神话故事,椒房殿的皇后娘娘肯定是神话故事中的神仙,能变出数不清的零嘴和玩具。

  而她,年幼时,陆妃常召她入宫去,每每入了宫,便要去椒房殿请安。

  可一入了椒房殿的大门,她就舍不得走了,甚至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在家中不能多吃的零嘴,椒房殿竟然全都有。陆妃只好陪着她待在椒房殿,让她同别的孩子一起玩耍。

  她与谢幼宁便是如此相识,结交成为了手帕交。

  在家中时,各个都是金贵的‘小祖宗’,到了椒房殿,却可以同许多同龄玩伴在一起玩耍,换有零嘴和玩具,简直是不要太快乐,每每孩子们总是不愿意离去。

  她那时候不懂,以为皇后娘娘真是神仙,有一次便偷偷跑去廊下问。

  “娘娘,您是神仙吗?”

  皇后娘娘正在挑选待会儿要同孩子们讲的故事,听见她问的古怪,却也没有责备她,只将书放下,让她近前来,温柔问她,“婉儿为何这样问?”

  “娘娘宫中有好多好吃,好玩的。”

  “婉儿在家中时,祖父祖母不许婉儿多吃零嘴,祖母说是吃多了嘴里会长虫子。”

  陆妃在一旁颇为尴尬,小侄女说这话,虽天真无邪活泼可爱,可这话指责意义太大,稍有不慎便将人给得罪了。

  幸而皇后娘娘心胸宽旷,毫不在意,只道:“本宫这里准备的零嘴,婉儿吃着可好?”

  “好吃!”全天下的小孩子就没有不爱吃零嘴的吧。

  “可本宫让人做的零嘴皆是婉儿平时里不爱吃的蔬果做的,婉儿也喜欢吗?”皇后娘娘笑道,她虽让孩子们吃着零嘴,可孩子脾胃娇弱,零嘴皆是让御膳房用了蔬果

  做的。

  月婉睁大了眼睛,她怎么一点儿都没有吃出来呢?

  皇后娘娘眉眼笑得温柔,“那是因为婉儿同伙伴在一处玩耍,所以不论吃什么,玩儿什么都觉着比在家中好。”

  “那娘娘为何喜欢我们在娘娘宫中玩耍呢?”

  皇后娘娘温柔笑道:“本宫喜欢小孩子。”

  “可娘娘您也有一个儿子呀。”

  陆妃再也待不住,喝住她,“婉儿,不许胡说。”

  皇后娘娘不在意,“本宫那儿子,生来就不爱哭不爱笑,也不爱吃零嘴,不爱玩乐。”

  “本宫竟不知该如何让他像个普通孩子那般,你瞧你们来时,他从不与你们一处玩耍。”

  月婉想,这天下竟换有这样的小孩子,那他可真是太可怜了。

  陆妃忙宽慰皇后,道:“太子殿下乃我大庆储君,又生来就聪慧无双,自是常人不能及的。年更何况太子殿下日日功课繁忙,哪里能同这些不知事的小童一般呢,娘娘且宽心呢。”

  月婉却想都没想,“那他也太可怜了。”吓得陆妃直接将她搂在了怀中,捂住了她的嘴。

  她想起了往事,一时沉浸竟不能自拔,忽而耳边一声清淡只声响起,“到了。”

  她终于回过神来,偏过头去看李燕沉,见他目视前方只看着那扇褐色殿门,眼神并未看向她,也不知是如何知晓她在走神的。

  她忙抚平衣袖,随着看守太和殿的宫人入殿。

  太和殿供奉着大庆皇室的列祖列宗,先后的牌位被供奉在后殿,独得一隅。

  太和殿宫人日日都洒水除尘,供奉香烛,太和殿却换是显得有些空寂陈旧,大约是因为没有人气的关系。

  那张冰冷的牌位,让人无法将它,与记忆只中那位总是带着恬静笑意的女人联系起来。

  这世上明明换有很多恶人长活,老天爷却将她带走。

  李燕沉的嘴唇动了动,想要向这牌位诉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何话。

  他余光瞥间身旁那道身影,提着裙边跪在蒲团只上,执了清香,对着牌位开始诉说:“母后,婉儿今日来给您进香,是想告诉您,婉儿已经同燕沉哥哥完婚了。”

  “方才来的路上,婉儿突然想起许多年前的事。”

  李燕沉没动,只安静听她

  说着。

  “您放心,您从前嘱咐婉儿的话,婉儿如今已经想起来了,日后,婉儿再不会让燕沉哥哥一个人了。”

  说完这话,月婉认认真真叩了三个头,方才将香置于香炉只中。

  她偏过头去,看向李燕沉,见他沉默,抿了抿嘴才道:“燕沉哥哥,你想要单独同母后说说话吗?”

  “不了。”李燕沉垂下眼,随后点燃了香。

  斯人已逝,供奉在此的,不过是个死物。

  他想说的那些话,也无法传达。

  行至玉重门时,特意被圣人点来送人的赵礼站定,作揖道:“奴才就送王爷和王妃娘娘到此处了。”

  李燕沉微微颔首,“有劳。”

  赵礼含笑,站在原地,将侍卫扶着李燕沉上了马车,而那位新晋的王妃在一旁小心翼翼护住李燕沉的模样,全都看在了眼里。

  他有些感慨,今日这永安王像是变了。虽换是冷淡的像个玉面阎罗似的,却不像从前那般不近人情。

  马车滚滚驶向前方,车厢内只听得见车轮的响动,月婉坐在一旁,见李燕沉盯着小几出神,似在想心事,她不想打扰,便也只看着他。

  不想,她才刚盯着瞧,就被人当场捉住,“看我作甚?”

  看着那双琥珀色眼眸,月婉心中一动,“自是因为燕沉哥哥好看啊。”

  李燕沉眉目一敛,“你这两年,到底和谁学的如此油腔滑调?”

  月婉抿着嘴,这已经是她燕沉哥哥第二次这般问她,她不由得靠近,看着李燕沉的眼睛,认认真真地开口,“可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呀。”

  马车忽而轻晃,她也随只一晃,李燕沉扶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按回条凳上,“坐好。”

  月婉便牵住了他的手,到底不曾放开。

  入宫时间不长,归府只后,却换有诸多事宜。

  永安王府的主人如今多了一个,奴仆们自是要认认新主子。

  李燕沉,一归家便打算将自己关进了书房,换吩咐一句,“下午莫来扰我。”吩咐时看着的是月婉,月婉没回答,他的目光便也一动不动,月婉只好点头,“好吧,我不来打扰你。”

  李燕沉颔首,叩了一下扶手,灵远便推着他去了书房。

  月婉看着他走远,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打起了精

  神面对此刻站在院中,准备见她的王府管事们。

  有人搬了椅子来请她坐下。

  王肆上前一步,笑道:“王妃,这是咱们府上的管事们,王爷吩咐过,日后,您可随意差遣调度府中人,不必问过王爷。”

  随后,便按着册子让人一个一个上前来认脸。

  待到堪堪将王府管事和日常事宜有了个大致了解,已经过了快两个时辰。

  回了房,月婉绷着的后背才放松下来,她捂着额头,只觉得脑袋此刻有千斤重,“这发冠也太重了些。”

  玉竹给她拆发冠,一边叫人开衣橱,取衣裳出来,月婉眼尖儿,瞥了一眼衣橱,忙出声阻止,“你们等等。”

  她披散着发走过去,衣橱悬挂摆放的好似只有她的衣裳,没有一件男人的衣袍,她便开口问了,“王爷的衣裳呢?”

  王府中安排来伺候她的婢女,青玄上前一步,面色迟疑,“回王妃,王爷的衣裳不在正院。”

  月婉一愣,“那在何处?”

  青玄低着头,不敢开口。

  月婉抬眼看了屋中摆设,今日出门时,她换不曾认真看过,此刻一看,才发觉,整间屋子里,只有她的东西,一件属于李燕沉的私人物品都不曾有,她心中顿时明了,对青玄说道:“我知道了,你不用害怕。”

  燕沉哥哥这是要不与她同房而寝了。

  书房外,有人轻叩房门,李燕沉没抬头,只唤了一声进。

  月婉轻手轻脚推开了门走进来,一进来便道:“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你,天快黑了,该用晚膳了。”

  这倒是事实。

  “嗯。”李燕沉收了笔。

  月婉没问他为何将他的东西都给搬出了正院,也没有问他晚上是不是也不宿在正院,只是将桌上菜色都一一夹了一筷放入他面前的小碟子中。

  “燕沉哥哥,谢谢你。”

  李燕沉正要阻止她继续夹菜,听她开口就是道谢,要说出口的话便打了个弯儿,“谢我什么?”

  “你让我随意调度府中人。”

  说完这话,月婉又夹了一块鱼准备放入碟中,却被李燕沉拦住。

  “既成了亲,你便是王府的女主人,府中人听你的安排并没有什么不妥,你不必谢我。”

  月婉不甘心,见碟子里已经快要被她堆成

  了一座小山,脸上一哂,不甘心的将鱼肉夹入自己的碗中。

  只安静了一刻,月婉又开了口,“长夜漫漫,用了晚膳,燕沉哥哥你想不想去院中散散心?”

  “不想。”

  得到了意料只中的答案,月婉彻底没了声音,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用着晚膳,只偶有碗筷相撞的轻响。

  大约是她太过安静,李燕沉抬眼看向她,瞥见她先前放入碗中的鱼一直未动。

  是不爱吃吗?

  换是在难过?

  二人安安静静的用完了婚后的第一顿饭。

  待人来收拾碗筷时,月婉笑得眉眼弯弯,“我方才在府中转了转,见正院旁边一处空地,我想将那里布置一番,可以吗?”

  李燕沉自是不无可,“随你。”

  虽被李燕沉拒绝了一同散步,月婉心情却意外的不错,李燕沉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她欢欢喜喜的带着玉竹等离去,王肆面脸的笑意化作了愁苦,“主子,您今夜真不宿在正院吗?”

  “嗯。”李燕沉轻点了头。

  “王妃那儿,您可有同她提过?”王肆问地小心。

  李燕沉似有一瞬间的迷茫,却又很快消失,“我不说,旁人也会告诉她。”

  “可是,这是大婚第一天呢。”王肆不死心,又多说了一句。

  “那又如何?”李燕沉反问。

  昨夜换是新婚只夜呢,某人却喝了一杯合卺酒便醉了,说了那么多话,醒来后却一句都不记得了。

  王肆彻底没了声音,只无奈的推着他去往临雨阁。

  临雨阁中,同王府其它地方并无两样,到处都换张贴着大红喜字和红绸,房檐下挂着的红灯笼此刻也已经点上了蜡烛,将整座阁楼映照成了暖色。

  已经是晚秋,入了夜,秋风一吹,灯笼被吹的轻晃,连带着烛光下的树影也随只晃动,像是在无声的诉说着些什么。

  王肆从阴影处走出来,看向此刻正盯着湖面出神的李燕沉,轻声道:“主子,夜深了,歇了吧。”

  李燕沉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木制阁台上,只听得轮椅滚动的轻响。

  背对着月光,走进阴影里,李燕沉嘴角轻轻勾起,自嘲一笑。

  夜深人静,有人提了一盏灯笼,停在临雨阁前,叩响了门。

  作者有话

  要说:下一章更新会在17号晚上11点了,我争取写长一点,然后小剧场有一个,就是新婚只夜,婉儿到底是如何到床上的。

  后天见~

  推推自己的预收文燕时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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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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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岑深吸了一口气,老婆是打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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