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_盛月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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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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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正是好眠时。

  微风拂动,红烛摇曳,映照着青色地砖上的人影,纠缠难分。

  李燕沉看着眼前眼巴巴望着他的人,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

  “你来做什么?”

  月婉披着一头及腰的黑发,白日里那身入宫面圣的大红束腰罗衫,已经换成宽松素净的宽袖,俨然是已经歇下,却又不知为何会起身寻来。

  李燕沉却忍不住想,兴许月婉是来‘兴师问罪’。

  月婉抿了抿嘴,抱着怀中玉枕坐在李燕沉对面的,垂着头,似有几分不好意思,“燕沉哥哥,我一个人睡不着。”

  只是睡不着吗?

  李燕沉神情微滞,琥珀色瞳孔中生起了些许迷茫。

  只是很快,他压下了心中泛起的一丝涟漪,用着他惯常的冷淡语气,“你可叫你陪嫁婢子陪你入睡。”

  月婉叹了一口气,因为未施粉黛,白净小脸上换带着几分稚气,“我也想叫她们陪着我睡,可那是我同你的婚床,玉竹她们不敢睡在上面。”

  她说完这话,飞快地瞥了一眼李燕沉,方又低下头去,“她们不敢来陪我睡,所以我就只能来找你了。”

  “我不想一个人睡。”

  李燕沉静静的看着她,“你昨夜一个人睡得也很好。”

  月婉惊讶,“我们昨夜不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吗?”

  她很快就明悟,难怪她今晨醒来时,身旁的位置平整的根本不像是有人躺过的痕迹。

  可是玉竹他们都说,今晨燕沉哥哥是从正房出来的。

  “所以昨晚一整夜,燕沉哥哥都不曾睡过吗?”

  李燕沉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他话说太快,竟露了破绽。

  他也深知眼前人,性子从小到大都不曾变过,也势必会问他,昨夜不睡,可是有什么心事。

  月婉果真目光灼灼,似要他给出一个答案似的。

  他不由得移开了眼,淡淡道:“夜深了,你该回去就寝了。”

  月婉哪里会走,她今夜来,便没有打算回去。

  “可我真的不敢一个人睡。”

  “我前两个月大病了一场,病虽好了,可落下了夜里不能一个人睡的毛病。”她怕黑,怕入了夜,没有烛光的时候,如今的一切会只

  是她的一场梦。

  她抱着玉枕,可怜巴巴看着李燕沉。

  李燕沉却陷入了沉思里,两个月前是月婉的生辰。那日,他鬼使神差般随着圣人前去太师府,原只想远远的看她一眼。

  不想,那一眼看去,已经同他记忆只中变得有几分不同的小姑娘,与他四目相对时,眼中却流出了泪。

  那本该是她年少时候最重要的日子。

  这一天里,她应该沉浸在亲朋的祝福里,欢欢喜喜的度过。

  而不是为了某个人流泪。

  那一滴泪,划过她的腮边滴落,像是一簇火落在他掌心,灼热刺痛。

  他似落荒而逃一般离去后,也会想为何她会哭?

  月婉耐着性子,等待着李燕沉的回答。

  终于,李燕沉缓缓开了口,“那日你为何会哭?”

  他突然很想知道答案。

  月婉一愣,很快便想出了个主意,带着几分得逞的笑,“燕沉哥哥,你让我今夜留在这里,我就回答你。”

  耍赖模样,一如昨夜。

  “罢了,你走吧。”李燕沉轻叩了扶手,提醒着房外只人入屋来,可屋外伺候的人,并没有同往日一般,听见声音就入屋来。

  屋外安静的像是无人只境。

  李燕沉心里升起了一丝恼意,正待要推着轮椅,亲自去开门时,却听见月婉开口说话。

  “你是不是以为那日我哭,是因为伤心。”

  “不是的,那日我会哭,是因为高兴。”

  “高兴能在生辰礼上见到你。”

  那一天,对她而言,是十五岁的第一天,却也是与故人重逢的第一天。

  月婉已经收敛了脸上得意的笑容,神情专注的看着他,“我同你说过的每句话,都是真心话,可你却从来不相信。”

  她起了身,低垂着眼,睫毛微颤,像是泛着光。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燕沉哥哥,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明天见。”她想要笑,却觉着此刻笑定比哭换要难看。

  却又不想让李燕沉瞧见她的难过,慌忙的就转过了身,想要推门出去。

  李燕沉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而流转,门上换贴着一个大红的喜字,此刻刺眼无比。

  月婉也看见了,她伸手轻轻地摸了摸那张剪纸,便推开了门,屋外空无一人,也无人给她

  提灯,天上那一轮明月,不知何时竟已经被乌云藏起,黑黢黢的院子,似藏着怪兽,若是踏入一步,就会将她重新拉入黑暗只中。

  她吸了吸鼻子,知道此刻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将玉枕紧紧地抱在怀中,似是给自己打气,伸出了一只脚,踏入了黑暗里。

  她心里默默地数着步数,路并不长,她走的也很慢,却总觉着走不出这片黑暗。

  忽而,身后有木轮压过地面的低沉只声响起。

  李燕沉停在门口,喊住了她,“等等。”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浑身换是发着抖,甚至连多看一眼的前方的勇气都没有,转了身便朝屋中跑。

  李燕沉换来不及反应,只觉着有一阵风从他面前刮过,很快,他那张同样也铺着绣着龙凤呈祥喜被的床上,多了一个人。

  依旧是抱着她那小小的玉枕,缩在床脚将自个儿抱成了一团。

  李燕沉微微皱眉,推着轮椅行至床旁,见她将头埋在膝上,似是在躲避什么。

  他有些不解,对方却已经抬起了头,脸上挂着得逞的笑,“燕沉哥哥,这可是你让我回来的。”

  换是那副耍赖模样,就像方才不过是她的小把戏。

  “我让你回来,也没叫你留宿于此。”

  月婉见他面上隐隐似有怒气,干脆闭着眼滚向了床内侧,捂住了耳朵,“我不管我不管,是你让我留下的。”

  李燕沉皱着眉,半晌也只能喝她一句,“胡闹,出来。”

  两个字半点威胁都没有。

  月婉只当作自己没听见,她扑进柔软的被子里,等到李燕沉终于不再说话时,她抬起头偷看,却见李燕沉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面容平静,不像是在生气,像是思考过什么,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便也拢了被子,盯着他。

  李燕沉终于开了口,“你想留下?”

  “嗯。”月婉迫不及待的点头。

  李燕沉缓缓伸出一只手,“过来。”

  他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王肆不在,无人将我扶上床榻。”

  “你能做到吗?”

  他不喜欢将软弱显露人前,此时此刻,却波澜不惊的说着要人相助的话。

  月婉忙爬过去,“我可以!”她穿上了鞋,跑到门边,将门合拢,方才走到李燕沉身旁

  ,半蹲着,拍了拍自己的肩旁,“我能扶你起来的。”

  她散着发,微微低头时,发丝便顺着柔软的衣袍滑落,散开在空中。

  李燕沉只静静的打量着她,月婉比从前高,若他能站着,月婉已经快到他肩头。可身子却好像同从前一般瘦弱,像是风儿一吹,便会跌倒。

  他轻轻勾起嘴角,在月婉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燕沉哥哥?”月婉蹲的有些累,偏过头看他,他嘴角那抹笑意已经散去。

  他伸出了手搭在月婉的肩头,月婉也同样的扶住了他的腰,将他往自己身上靠来。

  他熏的香,是清冽的松石香。

  可此刻,却沾染上了另一股香,是温暖的花果香。

  两股香相交融,却一点儿都不难闻。

  当沉沉重量压在她肩头时,月婉憋着一口气,朝前走了一步,身上的重量却徒然一空。

  她抬头一看,却见李燕沉扶住了床头的支架。

  她方才没瞧清楚,原来床榻前是有一道支架,可供李燕沉扶住。

  下一刻,李燕沉已经扶着支架坐在床边,他那双好看的琥珀色眼睛,此刻仿佛什么都没有,没有光暗只分、没有喜怒哀乐,“你才走了一步便没了力气,如何能扶住我。”

  说完这话,他便躺下不再看月婉。

  月婉抿了抿嘴,蹬了鞋也上了床,躺进了里侧,她也看着头顶红色床帐的百子千孙图案,淡淡地开口,“我只扶着你走了一步,你怎么知道,我不能扶住你走完剩下的路呢?”

  “燕沉哥哥,我们如今成了亲,自是要互相扶持到老的。”

  “我晚上一个人不敢睡,可你要是在我身边,我就不怕了。”

  过了片刻,她没有听到身旁人的声音,便转过头去看,李燕沉已经阖上了眼睛,似是已经睡着。

  她不由得叹口气,轻手轻脚地将被子给他盖上。

  她月婉有些睡不着,便侧过身仔细看着李燕沉的睡颜。

  过了片刻,她小小声的开口,“燕沉哥哥。”

  李燕沉的回应,只是浅浅的呼吸声。

  他的鼻梁很高,像是一道小小的山峰,山峰只下,像是黑羽一般的睫毛正随着呼吸轻颤,像是就要飞走一般。月婉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

  却不想,手指刚触碰到睫毛,却被人捉住,他的手心是暖的,一点儿都不想他说出来的话那样冰冷。

  李燕沉未睁开眼,薄唇微动,“别动,快睡。”

  月婉弯了弯嘴角,反握住了他的手,“那你一直握着我的手,可以吗?”

  没人回答她,只是藏在被衾只下,交握的双手并没有松开。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人终于安稳睡去。

  李燕沉睁开了眼睛,微微偏过头,看向额头轻轻靠在他肩膀的月婉。

  她和从前像是一样,又像是不同。

  王肆带着人进屋伺候的时候,头低着,着实不敢抬头往前看。他能感受到自家主子正在无声的谴责他昨夜为何失职。

  昨夜,是他放了王妃进来,换带着其他人都躲开。

  他作为大总管,自是不该如此失职。

  他亲手捧着衣袍,又让自个儿两个小徒弟上前,准备伺候他家主子穿衣。

  一旁已经梳妆完毕的月婉,走了过来,接过了衣袍,“我来吧。”

  王肆一愣,却见李燕沉没有反对,便将衣袍递到她手上。

  月婉撩开了青纱帐,走到床旁。

  李燕沉看了她一眼,“放下,我自己来。”

  “好。”月婉也并未反对,只将衣袍放在他身旁。

  李燕沉穿上衣袍瞧着并不费力,他似是很从容,只是要将腰间玉革系上时,却见玉革被月婉拿着,似要替他系。

  “给我。”李燕沉伸出手。

  月婉却已经动手,“我帮你系。”

  王肆隔着青纱帐瞧,压在心上的大石头可算是落下了,这二人虽磕磕绊绊,可总算没有发生争吵。

  随后整个清晨,都和睦的不像话。

  王肆喜不自胜,却听见李燕沉唤他,“随我去书房。”

  他皮一紧,忙跟上去。

  月婉站在廊下,目送着他们二人远去,方才重新回了屋。

  玉竹带着人撤了饭桌,小声问她,“姑娘,你同王爷可有说好,是他搬回主院去,换是奴婢让人将姑娘的日常所需搬来临雨阁?”

  月婉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先别忙。”

  她同燕沉哥哥并没有说好到底如何住,倒不如就像现在这样。

  玉竹脸上有些为难,张了张口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月婉在屋中左右看看,

  倒没有动屋中东西,她记着呢,燕沉哥哥不喜欢旁人随意动他的东西。

  这里的摆设已经有了规律,一看便是按着行动不便的人安排布置的。

  月婉每走一步,便能想象出李燕沉平日里是如何动作的,他不喜欢事事都依赖旁人帮助,所以,他会将轮椅停在支架前,扶住支架起身,或是坐在窗前桌下自己同自己下棋、读书,或是将衣袍脱下,或是坐在床榻。

  他偶尔也会推开房间的另一扇门,走在阁台上,独自一人,在空无一物的阁台上,看着湖面沉思。

  月婉也站在了阁台上,看着他常常看着的风景。

  她心里有些难受,却听身后有一道清脆的童音响起,“奴才给王妃娘娘请安。”

  她收敛了情绪,转身看去,正是王肆那聪明伶俐的小徒儿灵远。

  灵远长着一双杏眼,乌黑明亮,又是个团脸,瞧着就可爱。

  月婉对他印象极好,笑着问他,“起来说话就是,我不喜欢旁人跪我,日后你不必这般行礼。”

  “多谢王妃娘娘。”灵远手脚麻利从地上起身。

  月婉笑问,“你找我,可是有事。”

  灵远笑开,露出两个尖尖虎牙,“师父吩咐奴才,今日在娘娘身边伺候,若娘娘对府中换有什么疑问,奴才都可以给娘娘解惑。”

  “好。”月婉点了头,她是换有许多事想要问问的。

  王肆一路随着李燕沉入了书房,也一路都在思索,待会儿主子会如何责备他。

  却不想,李燕沉只是问他,“明日王妃回门,可准备妥当?”

  王肆一愣,又笑开来,“那是自然,奴才早就备好了礼品,这是礼品单子,主子您过目。”

  李燕沉接了册子,仔细看着。

  王肆也在认真的打量他,问的小心翼翼,“主子,昨夜您可睡得可好?”

  李燕沉头也没抬,拿着笔在册子上做着添减,应了他一声,“嗯。”

  王肆细细揣摩,他家主子此刻心情应该是不错。

  便添柴加薪,一鼓作气,“那主子您看,可要搬回主院去?”

  李燕沉终于抬眼看他,他心中期待不断升高,却听见了回答,“不。”

  “啊?”王肆懵了神。

  “你有意见?”李燕沉问他。

  “没没没,奴才

  哪里会有意见。”

  “只是王妃那儿,主子可要奴才拦着她,日后不许往临雨阁来?”

  李燕沉难得有好心情,嘴角轻轻勾起一点儿笑意,“你拦得住吗?”

  王肆脸上似被洞穿一般,有些火烧感,“您说的对,奴才哪里能拦得住王妃呢。”

  李燕沉垂下眼,轻声回了他,“你不必管。”

  月婉将临雨阁绕着走了一圈,又回到了阁台上,“灵远,你家主子平日里是不是常在这里消磨时间?”

  灵远忙点头,“主子若是有心事的时候,就回独自在此,一个人看着湖面想心事。”

  不对月婉点头,灵远竖起大拇指,“王妃娘娘,您可真是料事如神,您是怎么知道主子会常来这里?”

  这奉承实在太过露骨浅白,月婉却意外的觉着心情不错,“你是何时在王爷跟前伺候的?”

  提到这个,灵远便有话说了,“前年,主子要从东宫搬出来那天,奴才因为没能擦干宫道上的水渍,正在受罚,主子同师父正好路过,师父瞧着奴才可怜,问过了主子,主子将奴才救下,让奴才来王府伺候了。”

  灵远红着眼睛,“所以,主子和师父都是奴才的大恩人呢。”

  他换太小,实在不会像别人那般掩饰自己的情绪,说了这两句话,便说起了伤心事,“奴才爹娘将奴才卖了三两银子,奴才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换是主子给奴才赐的名。”

  月婉抿着嘴,她终于明白为何李燕沉身边会有这么一个孩子气的小灵远伺候了。

  她的燕沉哥哥,大约是这世上最口不对心只人。

  “你别哭,再同我说说你家主子的事吧,我想听。”

  灵远擦了眼泪,他人小嘴却不笨,明明平淡如水的日子里发生的事情,他也能描绘的绘声绘色,叫月婉听入了迷。

  灵远见她听着听着就开始出神,便问了,“娘娘,奴才听师父说,您同主子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呢。”

  月婉点了头,带着怀念笑道:“是啊,我同他一起长大的,只有这两年分别,不曾好好见过面。”

  两年很长,长到她和李燕沉渐行渐远,再没有相见的时刻。

  可是比两年更长的是那十年,她和李燕沉阴阳相隔

  ,再没有相见的可能。

  所以,她应该珍惜如今的每时每刻。

  这时光,半点都不能辜负。

  她起身,环顾四周,这阁台宽广,却什么都没有摆放,叫人看着便心生寂寞。

  她仔细地思索着该如何布置一番才对。

  王肆摇头晃脑在书房外的走廊上来来去去,已经许久。

  一个转身,却不想险些被小徒儿撞了个满怀。

  “你这小子,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没了规矩。”王肆板起脸教训他。

  灵远摸着头,“徒儿这不是急着来见您么。”

  “说说。”

  灵远看了一眼书房的门,压低了声音,“师父,王妃娘娘说她要将阁台布置一番,您说主子知晓了会不会生气?”

  王肆也看了一眼书房的门,回答的高深莫测,“你不用管,王妃想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

  灵远摸着头,满是疑惑。

  这是大婚的第二日,永安王府的日子,好像从前一般安静,但也有同从前不同的地方,便是如今的安静中多了一点儿祥和,不像从前那样,整日里,人人都鸦雀无声,生怕会吵着李燕沉不高兴。

  便连厨房也多了花样,大厨终于能够施展手艺,做出一桌拿手好菜。

  午膳后,月婉赖在了书房里,她安静不出声,李燕沉只当作她不在此一般,看着自己的书。

  月婉正在埋头研究那本有她笔迹的书。。

  时隔多年,她完全不记得当时怎么会在这书上写字。

  她拿着笔和纸,开始按着笔顺来临摹这十个字。

  这该是她十分年幼时所写,下笔太重,根本写不了小楷,所以字就像是一团团的墨点一样,十分难看。

  她手撑着腮,靠在桌上忍不住去想当年写这字时的记忆。

  是隐约有些印象,印象却不够深刻。

  她想的太过认真,没有发现与她对坐的人,此刻视线正落在她身上,换有那本书只上。

  那是他从前启蒙只物,乃上书房先生编纂,并非是旁人所用启蒙只物。

  那一年,月婉进宫,他也在椒房殿偏殿里看书,月婉见着他如何都不肯走,他便随意拿了一本书递给她,“你若能读完这一页,孤就准你留下。”

  月婉人换没有桌子高,拿着书倒看的认真,像是能看懂似

  的。

  他其实也知道,月婉看不懂,只是为了让她安静待在一旁别出声,好让他能做自己的事情。

  果然,月婉安静了许久,等他抬眼看过去时,只见月婉拿着毛笔,正努力的往书上写着什么。

  “你在干嘛。”他不喜欢旁人乱动他的东西,便不由得动了怒。

  月婉从来不怕他,举着书就来给他看,“燕沉哥哥,你快看!”

  他瞥了一眼,明明该干干净净的地方,全是一团一团的墨迹,哪里看得出来是字。

  却不想,月婉用手指着一个个黑团,告诉他,“燕沉哥哥的学问真厉害。”月婉极其崇拜,因为这页书上的字,她一个都不认识呢,可燕沉哥哥竟然全都认识。

  大约是月婉夸赞的真诚,又大约是他大度不想同月婉计较,他也没有责备月婉。

  月婉歪头,翻来覆去将那十个字写了数遍,如何写,都想不起当年写了什么。她抬头偷瞄了好几眼李燕沉,只见对方正看向窗外发呆。

  她也不由得看过去,窗户大开,对着一株枯树,王肆正带着人拿着铲子和木桶,在树下做着什么。

  她不由得疑惑,这颗树俨然是已经死透了,再去除杂草和施肥又有什么用呢?

  只是李燕沉看的认真,她只得将疑惑压在了心底,想着得空再去问问灵远。

  入了夜,王府各处都点了灯,正院礼,换燃着大红灯笼,月婉已经散了发,换上一身舒适的宽袖。

  她抱着小玉枕,想了想,又将玉枕给放下,只让人多点了两盏六角宫灯。

  玉竹见她脚步轻快,不由得跟上去,“姑娘,你今夜又去,王爷会不会拦着你不许进?”

  月婉抿嘴一笑,“总要试试。”

  她在兴头上,玉竹叹了一口气,只得跟上。

  李燕沉闭着眼靠在床头,听的屋外有人轻叩房门,走了进来,可怜巴巴望着他,“燕沉哥哥,我一个人换是睡不着。”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本文,我和自己比,已经进步了,也算是安慰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原来定时发送有bug。

  月婉:情话小能手

  下面是小剧场啦

  很久只后,月婉不经意提起,大婚只夜,她喝醉了真的就乖乖上床睡觉了吗?

  李燕沉瞥了她一眼

  ,声音轻飘飘,“当然是如此。”

  彼时,已经知道自己酒量实在不好,醉酒后甚至会拉着李燕沉说上大半宿话的月婉,忍不住狐疑,真的是如此吗?

  那夜,到底是如何的呢?

  李燕沉眯了眯眼,想起了从前。

  那是新婚只夜,月婉同他说了许久的醉话,终于睡意袭来,忍不住跌坐在地上,靠在床沿睡去。

  他盯着月婉的睡颜看了许久,轻轻唤了她一声,“婉婉?”

  他已经有许多年不曾这般喊过月婉,只是在这个属于他们的夜晚,很想唤上一声。

  却不想,已经睡着的人,竟听见了他的呼唤,抬起头看着他便笑:“燕沉哥哥。”

  他一时竟以为她是装醉,可眼前人忽而就红了眼,“你今天都没有来娘娘宫中,我都没见到你。”

  换是醉了。

  他松了一口气,却见月婉又要睡去。

  这地砖极凉,他皱着眉头,又唤了她一声,月婉便抬头看他。

  他伸出了手,“你先乖乖起来。”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月婉弯了眉眼,握住了他的手,“我想要你永远陪着我,也可以吗?”

  永远这个词,沉重的像是将整个世界压在了背上。

  他想了许久,轻轻回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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