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赛马话别_倾君策之将门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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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赛马话别

  城外西郊,听说殷家大小姐和梁国王子喜塔腊要赛马,许多人都来围观。

  人群里,司徒易峥冷着脸,剑眉轻皱,薄唇轻抿,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绥峰却能感受得出来,自家王爷是不开心的了。

  仔细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未来的王妃要和旁的男子赛马了,主子能开心吗?

  事情是突然发生的,殷如歌和喜塔腊都没有料到,殷如歌自然来不及换上方便骑术的服装。但她高坐于喜塔腊让人牵来的高头大马之上,不过骑了两圈,便迅速地驾驭了那马,看得喜塔腊一阵爽朗大笑:“不愧是本王子看上的女人,连我草原上的马,都喜欢你!”

  绥峰一听这话立刻去看自家主子的脸色——他家主子可是殷大小姐的未婚夫,这未婚夫还在这儿呢,喜塔腊这是不知道避嫌,还是故意的?

  不过,司徒易峥这回倒是没有太大的面色变化,恢复了平日里的面色淡淡。只是他眼底的冰冷,却并未消散——喜塔腊虽然说这话有些冒犯,但他听得出来,这是在夸赞殷如歌。喜塔腊既吃不到天鹅肉,那就让他最后看一看也无妨。

  他司徒易峥,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司徒易峥心里想着,面上越发不动声色模样,但他那紧紧地掐着轮椅扶手的手指,却出卖了他的真正心思——若是可以,他真是恨不得把喜塔腊从那马上挑下来,那看着殷如歌的色眯眯的眼睛给挖了!

  自然了,喜塔腊也并没有真的“色眯眯”地盯着殷如歌,全然都是欣赏,只不过是司徒易峥这个情敌眼中,那多看殷如歌一眼,都是“色眯眯”罢了。

  “王子真是快人快语,夸人都这么别致!”殷如歌从来也不是拘小节之人,她知道喜塔腊的意思,直肠子不会弯来弯去,自然不会介意。

  “哈哈哈!”喜塔腊爽朗地笑着,那声音从宽阔的胸膛而出,听起来当真如同洪钟之声一般,传出去好远地方,“本王从前以为天盛女子都娇弱,看到你本王便知道了,你们是看着娇弱,实则刚强。尤其是你,若不是你打小的那个情郎下手快准狠,本王真想把你拐回梁国去!”

  说到司徒易峥,殷如歌便笑而不语了。什么叫打小的情郎?当初不过是为了能够圆了司徒易峥忽然上殷家提亲这事儿,司徒易峥在外头造势的罢了。她同司徒易峥十年未见也未曾联系,她还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莫说当年年纪小,就算有些什么,也早就不算数了。

  可是这话不能当着喜塔腊的面说。

  “想不到才不过几个月的功夫,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喜塔腊的目光悠悠地放远,看着远方道,“你我因为马而结缘,今日便以马为结吧!”

  “好!不打不相识,今日咱们就好好地赛上一场,不管输赢,一切都一笔勾销,只为痛快,可好?!”殷如歌看向喜塔腊。若非此人是梁国的王子,身份特殊,也许,他们还真能成为朋友。

  有时候,直肠子比那些有太多弯弯绕绕的人,相处起来,真是舒服多了。

  “好!”喜塔腊道。

  人群后面,一辆装饰得华丽丽的马车里,一女子掀开帘子看着这一切,冷冷地哼了一声:“瞧她殷如歌这个狐媚劲儿!自己的妹妹如今还在紫月神教的手里攥着呢,这就立刻出来勾搭男人了。有了易王这个未婚夫,竟然还不知道消停,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和喜塔腊王子勾勾搭搭……”

  “淑媛姐姐对殷家大小姐也不待见么?”马车里原还有一名女子,打扮得与高淑媛倒不是一个风格,虽也身着女子装束,但眉眼之间自带一股子英气,正是出自将门的,兵部侍郎罗子君的女儿罗钰儿。

  人如其名,罗钰儿生得一块儿美玉一般,五官瞧起来当真是女子当中一等一的,又没有女子的过分脂粉气,倒是女子当中让人瞧了一眼,就能让人记住的。

  “也?”高淑媛瞧着罗钰儿话里有话,便笑道,“都说罗家的三小姐是个嫉恶如仇的直性子,被罗家三小姐恨上的人,只怕没有一个好东西。怎么,三小姐今日倒要来评论这殷如歌一番不成?”

  罗钰儿倒是未曾附和高淑媛的话,只道:“我对殷家大小姐倒是没有什么恨不恨的,只是当年殷家抢了罗家的功劳得了这征西大将军的职位,害得我父亲只能留在朝中任职无法大展宏图,家父对殷家不待见,带得罗家对殷家也没什么好脸色罢了。”

  “那三小姐的意思是……”其实高淑媛倒不一定非要和这罗钰儿交好,只是她爹,户部尚书高值,想要借着殷家和罗家的旧仇拉拢罗家,所以她便有了这个邀罗家三小姐外出同游的任务。

  而其实在这之前,她同这罗家三小姐都没有怎么打过交道,也没怎么说过话。只因这罗家三小姐是出了名的直肠子,嘴还快。只要她心里不舒坦的,不管你是谁,她都要说出来。

  而她虽生得玉一样的人物,却不和那些闺中女子相同,反而喜欢那些嫉恶如仇的大侠,每每为附近乡亲们打抱不平,所以在民间口风确实不错。而且她除了那一张得罪人的快嘴之外,其余的几乎全是优点——她行事一向有前有后,别看她一张快嘴,却也从不在背后瞎议论人,所以也很少落人把柄。

  甚至,好些千金小姐都羡慕她这等潇洒劲儿,暗里喜欢她,以能成为她的朋友为荣。

  自然了,罗钰儿这样的性格,注定她没几个真正交心的朋友。

  比如此刻,高淑媛见罗钰儿这般言语,便想趁机套出些罗钰儿诽谤殷如歌的话来,将来好在那些崇拜罗钰儿的女孩儿面前散播散播,以此来弄臭殷如歌的名声罢了。

  罗钰儿多聪明一人?意识到高淑媛的动机,便立刻打消了高淑媛的这个念头:“殷如歌此人是有些倨傲,但还是值得欣赏的。此番她与喜塔腊赛马,当着众多人的面,又没有做旁的龌龊事,高小姐不必太过猜疑。何况,易王也在,他都没说什么,高小姐就不必太过着急了。”

  罗钰儿这会儿一顿抢白,倒让高淑媛面色一阵红一阵紫。罗钰儿这话,倒像是骂她皇上不急太监急似的。若不是父亲临行前嘱咐她要好好地拉拢罗钰儿,她这会儿指不定就把罗钰儿踹下马车去!

  真不明白爹为何要拉拢罗子君呢?那不过是个兵部侍郎罢了。爹身为户部尚书,皇后还是出自高家,爹这是何必让她屈尊去逢迎呢?!

  一声锣鼓敲响!

  “咚!!”得一声,殷如歌和喜塔腊二人骑马便立刻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驰出去!

  喜塔腊乃是草原之上骑惯了的,赛马也是家常便饭,一声锣鼓敲响之后便飞快地冲了出去,又快又稳。

  不过殷如歌的马术亦十分了得,竟与喜塔腊行了个并驾齐驱,引得许多人都议论纷纷——本来呢,大家都以为喜塔腊会以压倒性的又是胜过殷如歌,基本上是不用比的。虽然,他们对于殷如歌这个名字早已是如雷贯耳,但毕竟喜塔腊是马背上长大的王子。

  但他们心里同时又对殷如歌充满了期待——他们印象里的殷老板,商业翘楚,她敢拼敢闯,敢做常人不敢做之事。她做事,要么不做,一旦做了,就一定会找到方法,尽力把这件事做好,做得漂亮!

  所以他们又隐隐期待着,期待殷如歌能够赢了喜塔腊,为他们天盛再争一回光——几个月前,殷如歌就在城门附近杀了喜塔腊的马,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那是冲突。

  而如今呢,二人公平竞争,两国平等之下,两个人所代表的两个国家,就要在喜塔腊即将离开天盛之际,悄然地决出高下——一场赛马,有的人看的是热闹,有的人看的是不平,有的人看的,便是国与国之间的较量!

  呐喊助威声渐起,两匹马一黑一白风驰电掣之间,引来越来越多人围观。马蹄声的的作响之间只看见尘土飞扬,二人身旁保护二人的护卫也渐渐跟不上二人的速度,被扯下一段距离来。

  “哈哈哈!早听闻殷大小姐马术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喜塔腊趁着两马并驾,扭头对殷如歌大声喊话,“不过今日一战,本王子不会手下留情的!”

  “那王子便放马过来吧!”殷如歌亦许久不曾这样纵马狂跑,一时间也起了大大的兴致,高声回道。

  “那本王便不客气了!”喜塔腊忽然加力,坐骑便慢慢超过了殷如歌,半个头,一个头,半身——而后眼看这就要要一马当先了。

  彼时两人早已离开众人视线,行程过半了。

  殷如歌倒是半点不慌,依旧稳坐马上,目视前方,心里计算着大概还有四分之一距离,忽而嘴角一勾,抬手拔下头上一根簪子,狠狠地扎在马屁股上!

  座下白马吃痛,立刻扬起马蹄子,撒野似的飞奔出去,把喜塔腊都惊了一下。

  殷如歌绝尘而去,很快便到达了终点。

  喜塔腊到达终点之时,哭笑不得地看着殷如歌正给那吃痛的马上药:“殷大小姐果然狠绝,为了赢本王,竟不惜扎伤马匹,是在下输了。”

  这一句“输了”,不仅说的是这比赛,还有这心狠的程度。

  殷如歌倒不甚介意,一边给马匹上药,一边道:“有时候为了赢,自然需要些非常手段。近日殷家事情太多,我需要一些事情来鼓舞殷家人,所以借了与王子的这场比赛来打气,王子不会介意吧?”

  喜塔腊从马上下来,坐在草地上看着殷如歌,手里提着马鞭,笑道:“原本本王不甚理解你为何如此拼命,你这么解释,本王倒是知道了。本王虽来这天盛不久,却听闻了你殷家许多糟心事。也难为你一个女孩子,竟能扛得住这许多。不过我瞧着,这殷家的事,还没完呢。”

  殷如歌给那马上了药,便来到喜塔腊身边坐下:“王子能理解便好,民女便不求什么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能扛得住是福分,若是扛不住,那也怪不得人。不管这殷家的祸事完不完,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任何一件事情,都总有解决的办法。能困住人的永远不是事情,而是人自己的心性。若是先退缩,便先矮了一截。他们想要算计,我殷家,自然奉陪到底!”

  “说得好!奉陪到底!”喜塔腊看着殷如歌,眼神里带了越多的欣赏,“如歌,你可知本王最喜欢你什么?”

  “什么?”许是被喜塔腊的坦诚感染,殷如歌倒也扭捏不起来了,扭头便问。喜塔腊的告白,倒不让人觉得讨厌。

  也许是知道此去往后不一定再相见,两人之间倒没了那么多介怀。就算喜塔腊对殷如歌大胆表白,好像两人都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喜塔腊便趁此机会,将所有想说的该说的能说的话全都一股脑儿说了。

  “就是你的洒脱,果敢,”喜塔腊看着殷如歌,“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简单。本王很少看到一名女子,能如此清醒地在这纷乱的尘世间,清晰地知晓自己要的是什么,然后为之奋斗。”

  殷如歌倒是愣了一下。她很清楚地知晓她自己要的是什么吗?

  “王子真是爱说笑,民女都不知道民女要的是什么……”殷如歌摇摇头,都说别人能看清自己,可她自己,却都看不清自己呢。而此刻的喜塔腊,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便证明喜塔腊其实也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般五大三粗。

  若是不出所料,眼前的这个男人,回到梁国之后经历一番腥风血雨,便会成为梁国的王,带领梁国走向一个新的纪元。

  “你知道的,只是你现在还没意识到罢了……”喜塔腊忽然话锋一转,“方才人多,本王尚没有机会问你,如歌,那易王殿下双腿俱废,你当真还要嫁给他吗?!不如,你跟了本王回去,做未来梁国的王后,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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