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燕京脚下4】_富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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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燕京脚下4】

  “殿下,有句话下官不知当讲不当讲!”

  未央生稍作犹豫,吐出不长不圆的话,太子心中似乎猜到一些,索性准许示意。

  于是未央生才敢长出一口气,道:“殿下,关于杨彤抱病的事,下官还得自春种之前的事说起,那会儿西州地方豪族叛乱的风声吹出来了,当时杨大人与下官等商议,是否要奏请政务堂,将平叛的奏本传送军政阁,派兵征讨,以平地方,可是过后不知怎么回事,杨大人与下官还没有准备好,政务堂的左相诸葛俊竟然来察情,顺带还说出什么国库出事的消息,这让我和杨大人都不知几个意思,当时杨大人也是刚正,索性当面把话说情况,左相非但没有应,反倒用朝议来搪塞我们,下官当时听了,就明白左相是在拖延,陛下已经三年未上朝,何来朝议?倘若政务堂不应,下官就是把奏本递交到中书省,中书省也会借故不批,所以下官和杨大人便弃了他们,转而将奏本送往殿下府上结果…当天晚上杨大人就遭受了袭击,虽然没有伤及自身,可是杨大人知道,这绝对是有人在暗中盯着兵部,那会儿殿下正在忙于陛下的贺礼要事,便没敢吱声,借口抱病歇息,一直到现在!”

  听完未央生的话,太子的脸色已经难堪到极点,未央生感觉不对味儿,只能悄悄的上前叩首:“殿下…下官怀疑这是政务堂里的事…而且杨大人也交代下官,暂时不要把殿下牵扯进来…”

  “混账!”不等未央生说完,太子殿下拍桌斥声,门外守卫亲卫一个激灵,幸好太子的亲随、禁军副统领朱无视沉哼一声,周围的亲卫和内侍全都低头退下。。

  屋里,未央生知道自己惹怒了眼前的千岁爷,只能连连求饶:“殿下恕罪,殿下恕罪,下官知罪了…”

  “未央生,你是几年进考入职的官?我记得好像是太和三年的进士,那时我还是秦王,未领封太子,对不对…”冷不丁的太子转了腔调,未央生不解深意,也不敢多说。

  “未央生,你与杨彤最初皆是翰林小吏,我赏识你二人,将你们提出来,这么多年,你们倒也没让我失望,死死把兵部攥在了手里,这次有人拿你们下手,满朝皆知你们是我的人,现在杨彤被人袭击,你二人竟然齐齐守口如瓶,忍下怒气,我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殿下,下官知罪,下官该死,下官糊涂!”未央生连连抄手打脸,太子发泄完以后,起身:“此事记下,过后定然要讨个明白,杨彤不再,你要把兵部的事给我看好了,另外…这些日子周围的郡县要出乱子,你派人赶往地方郡县巡查,强加防范,不管是谁,只要露头,全都给拿下!”

  “下官遵命!下官一定不会让殿下再失望!”连连应声下,太子殿下转身离开,出了兵部大门,朱无视问:“殿下,回府?还是去上书房!”

  “移驾兵部尚书府邸,有人把我的官打到抱病,我这个主人要是没有点态度,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兵部尚书杨彤府邸,连日来,杨彤闭门不见客,就算有人请见,也都以病躯回绝,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其子杨湛很是不解:“爹,你这么躲着有什么用?那些人暗里袭击你,你怎么也要动手反击,否则人家只会说咱们杨府是软蛋!”

  “混账,如果与为父说话!”杨彤怒声,杨湛并不服气,当然杨湛也有不服气的资本,老爹是兵部尚书,六部核心朝臣之一,自己又是燕京九门司的东正门校尉,手下握有五百兵卒,实打实的底气,起初老爹被人袭击时,杨湛就要带人去清察,还是杨彤强行拦住了杨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管家匆匆进来禀告,说是有人请见,杨彤根本不理会:“不见!”

  “老爷,来人是…太子殿下!”

  “什么!”杨彤惊蛰,跟着他慌里慌张得下床:“快,快迎接!”

  不多时,杨彤父子将太子给迎进府中:“殿下,您怎么来了?”

  “杨彤,你好大的胆子!”一声厉呵,险些把杨彤给吓尿:“殿下,下官不知何罪啊?”

  太子身旁的近臣、殿中监项钰道:“杨大人,你之前受袭,借故抱病在府,躲避事宜,这事难道不是罪!”

  一句提点,杨彤赫然明白太子前来的深意,顷刻沉静,他缓缓跪下:“殿下,臣甘愿受罚!”

  “谁人袭击的你,还不打算说么?”太子没有理会杨彤的说辞,反倒问出关键,可杨彤就像有顾忌似的面色难忍,许久,他把脑袋紧紧扣在地上:“殿下,臣愿意受罚!”

  “爹,你为何不说,殿下亲自来为你做主,这口气,你怎么就愿意忍下!”杨湛火气强硬,直接冲太子道:“殿下,袭击我爹的人不是旁人,幕后主使一定是誉王!”

  “混账!休要胡言乱语!”杨彤吓的哆嗦变色,太子却像没有反应似的沉思,只见杨彤颤着腔调冲太子叩头:“殿下,犬子缺于管教,粗蛮无比,刚刚所说全是义气之词,请殿下万万不要在意,臣在这里谢罪了!”

  “杨彤,起来说话!”太子缓了口气,平淡发话,杨彤一怔,微微抬头,他发现太子脸上没有丝毫的怒意,狐疑不定之际,项钰已经搬来一张椅子:“杨大人,太子赐座,还不快快谢恩!”

  回神过来的杨彤连连抹汗谢声,其子杨湛也算反应过来,老老实实站在旁边。

  “杨彤,今日我来就是想看看你,突然抱病,身为太子,我有失职,竟然不知道朝中发生这样的事!”

  “不不不,殿下万万不能这么想,臣下只是偶然意外生事,与太子何干?”杨彤赶紧解释,太子道:“既然不敢我的事,为何你不敢告诉我?”

  “这”杨彤再度哑语,片刻沉静,太子问:“把奏本平叛西州的事原原本本说出来!”

  “遵命!”杨彤不敢忤逆太子,只能老实照办,不多时,太子殿下算是明白:“照你所故测,看来朝中有人在和西州的豪族叛乱相联系啊!”

  “殿下,事实正是如此,臣下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后来本想与未央生一块试试,结果事情没有做就暴漏了,政务堂的左相大人也借故托辞,臣下就知道事情必有蹊跷,跟着不等臣下把这些情况禀告殿下,那些黑手就出来了,当然他也只是试探性的威胁一下,那会儿殿下您正在操忙于皇上的寿宴,所以臣下就把这事给遮掩起来!”

  “遮掩归遮掩,但是有人欺负到我的头上,这口气要是不出,怕是朝中的那些老家伙以为我是个没脾气的人!”太子冷声冷言,杨彤也不敢多嘴,跟着太子又问:“方才你儿说黑手袭击的始作俑者是誉王,这有何凭证?”

  “殿下,凭证倒也没有,毕竟誉王殿下行事是出了名的干净,可有些事联合在一块发展,那就值得让人深思!”杨彤快速理了理思绪,道:“当时在臣下与未央生商议出言上谏西州叛乱的事,臣下听说工部的鲁大人似乎在日前调派了一批军械,说是什么骁骑营换甲,可这事本该是军政阁的老将军来料理,工部顶多是从中周转,并未得到什么消息,后来那事就突然没了消息,下官猜测,兵部侍郎鲁达是誉王殿下的人,誉王的一个小妾就是出身西州,这不免让浮想联翩,加上臣下后来突然遭遇黑手袭击,不外乎在警示臣下,关于西州的事不要多手!”

  一通话说完,看似什么都没有说,可事实又像说了很多,太子殿下考虑了片刻,道:“关于这事,从现在开始,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明日一早,该上朝就上朝,倘若有人来查办,你只管应!”

  “这殿下,臣下不是很清楚,现在朝中的局势有些蒙眼,如果有心人借此利用,岂不是对殿下不利?”

  “我要的就是不利!”撂下刚硬的一句,太子起身移驾,杨彤再怎么不解,也得老老实实的跪送,等到太子离开,杨湛搀扶着杨彤起身:“爹,太子的意思那么清楚,您老就没必要畏畏缩缩,真要出事,有太子殿下为您撑腰!”

  “我儿想的太简单了!”杨彤为官四十年,朝中的那条白玉青石道看似亮丽宽敞,一尘不染,实际上沾满了多少血,没有谁知道,现在朝中局势以太子与誉王相斗为主,其他封王各居封地不问朝政,陛下又三年未开早朝,这些举动都在说明一个问题,北秦的天要变了,具体怎么个变法,没有谁能够猜的准,所以杨彤才会行事小心,尽量不把派系争斗给挑拨出来,至于儿子杨湛所说的意思,对于杨彤而言,他真是不敢应,即便太子在关键时刻出手,可要是闹得人命观天,生死相拨,怕是没有能够从阎王爷手里夺人。

  因此杨彤叹了一息,道:“去传管家,将我的官服备好,午后我便进宫当值!”

  “哎!”杨湛应声,转身出门,结果一声尊敬传出:“项大人,您怎么进来了?”

  话落,殿中监项钰一脸沉色进来,杨湛不明状况,跟了进来,结果杨彤看出猫腻,立刻道:“我儿去做事!”

  听出催赶的意思,杨湛只能离开,项钰道:“杨大人,誉王最近的动静有些大,你这一次遭的事,殿下心里清楚,方才有些话不便多说,现在我与你清清楚楚的道一遍,还望你入宫后如此,否则必定大祸上身,那时殿下也保不住你!”

  “老夫恳请项大人赐教!”杨彤赶紧躬拜,项钰近前低声:“先前太子已经去见了未央生,本是让未央生派人严防地方郡县,盯住誉王手下的诸部动静,谁料闹出你这事,这会儿未央生已经奉命派出巡防的命令,交付九门司,九门司是殿下的势力,所以你大可借着九门司前往京府衙门上书,言曰自己遭袭,请上听做主,倘若京府不应,你的折子自然会送到政务堂,那时政务堂必定有反应,就算左相诸葛俊不应,右相司马如也得有所举动

  “殿下这是打算争锋誉王啊!可老夫这里并无确凿证据啊!”杨彤听出其中的关键,心中顿时沉冷,项钰道:“正因为证据虚无,你这里不清不楚,誉王殿下那边也是不清不楚,最关键的是誉王最近令中书省下达了不少的私令,这些事殿下都急着呢,只等一颗石子入湖荡起涟漪,所以说你只要入朝当值,必定会有人来查问,记住,谁查问,谁便是誉王的人,至于你的兵部,谁查问,谁就是内奸!切记!”

  与此同时,陈唐郡也在暗中生出波浪,看似与燕京的滔天大浪毫无关系,事实上利益纠葛之下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郡西宜兴和商号,李德鹊来到这里以后,直接点名要绸缎一千匹,依照市价一两九的价格,这就是近两万两的大生意,即便放到燕京,商号出货过万的次数也不多,因此站柜伙计很是激动,立刻将李德鹊迎入客堂:“爷,您稍等,我去传话掌柜的!’

  “快些快些!”李德鹊摆出大气的态势,连连催促,伙计好似小妖般跑了出去,不多时,掌柜的和三匆匆进来,瞧见正在喝茶的李德鹊,他抱拳笑声:“小号今日开张,迎门便得来客官这样的大生意,真是财神福佑,财神福佑!”

  李德鹊扫眼来人,上下大量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态度,反倒问了一句:“这宜兴和的生意,你能够做主?”

  突兀的问话让和三有些诧异,身居燕京脚下,达官贵人他见过不少,更何况自驾背后的根子也是朝中人,因此底气十足,可偏偏眼前的来人就像痞子气中带着强势,让人一时拿捏不准,稍作迟疑,和三近前倒了杯茶,请喝李德鹊,让后才坐下道:“在下和三,宜兴和陈唐郡掌柜,除非你要买下宜兴和,否则在下都能够做了生意的主!”

  “痛快!”李德鹊得到回答,立马从袖囊里掏出一张广盛元的银票,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两万两的墨印,加上广盛元的印戳,瞬间就震住了和三。

  足足数息功夫,和三才缓过神,看着眼前的银票,他收起脸上的笑意,道:“客官,生意讲究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这上来就拿钱压人,到底是几个意思?”

  “生意生意,用钱生出主意,用主意换来钱,我是这么理解的,怎么?我想要进一些绸缎,还能用嘴皮子和你废话?价格上早就打听清楚,这个数就是我的诚意!剩下的就看你了!”

  “两万两银子,现在绸缎的价格因为西州叛乱问题,货物挤压,价格暴跌,你要用这个数买绸缎,怕是得几十车吧!”

  “一匹一两九,一千匹一万九千两,看在你我头一回打交道的份上,怎么也要饶我一些利润,姑且两万匹一千一百匹,如何!”

  干脆的讨价让和三没有任何回绝的意思,只是他不清楚眼前的人要这么多绸缎做什么?短暂的考虑后,和三道:“敢问兄台是何处何家商号?”

  “我怕我说出来,你就不敢做这笔生意了,算了,和掌柜,钱归你,货归我,过后就算出现什么麻烦也和你没关系,多好!”李德鹊以退为进,故意刺激和三,和三却不这么想,他很想做这笔生意,两万两,除却成本,他起码能赚三千两,所以和三再定心性,道:“兄弟,生意要做,那就是长长久久,你既然也是商道中人,我不曾在燕京地界见过你这么大手笔,所以你不是燕京人,冀州来的?还是辽东?幽州?”

  “和掌柜,真打算知道我的身份?那你要是不做这个生意怎么办?”李德鹊再度刺激,和三笑起来:“兄台,不瞒你说,知道宜兴和的背后是谁么?朝中六部里的某位大人,就算你是王公贵族,也不能挡住我们做生意对吧?说出了,我们才好交易!“

  “够痛快!”李德鹊一拍桌,道:“既然和掌柜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再不应,就是不是抬举,实不相瞒,我乃辽东义信成总号掌柜,李德鹊!这次的两万两就是一笔,剩下的在三个月内,保准有两到三批货要收,价格嘛,不会低于十万两!“

  “义信成?”和三听完,瞬间愣住,连带脸色都有些变,李德鹊见状,顿时笑起来:“和掌柜,怎么着?被吓住了?我看你怕是要食言喽!”

  炸耳的糟践让和三不知所措,说真的他可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近来名声大作闹腾河东府的义信成掌柜,足足数息功夫,和三才缓了心气:“想不到,真想不到!你竟然是义信成!”

  “哎,人啊都是有偏见,想我们义信成立招牌,起汇通,连合商,行贩马,便利了地方州府,为同道中人带来了稳定的商路交易,偏偏外面却传出我们霸市妄为强行乱来的风声,真是仁义的心遭狗畜生的牙口嚼烂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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