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浅聊
面对李晋龙的虎视眈眈，赵羿回头看了一眼小郡主。
好在，对方的眼神中仍有几分焦急。
赵羿算是稍微吃了个定心丸。只要小郡主还念着救命之恩，今天应该还能应付过去。
于是他叹了口气，开始“如实”说来。
包括自己一直生活在丛林里，包括钱怀义等人的事，全都说了。
不过他也隐瞒了一些东西，比如天虹山，比如自己的身世。
在赵羿的故事里，他从一开始就是聚气境修为，噬风弓和疗伤药都是父亲王擒传给他的。
钱怀义等人也没走到天虹山，在半路就被钱明偷袭而死，连带着自己也受伤了。
这就是自己与钱家结仇的原因。
这个故事，至少有八成是真的。
剩下两成假的，一成在于顾千劫的存在不详，一成在于钱怀义等人的死亡地点。
这已经是赵羿能够想出的，最圆满的故事了。
听完赵羿的故事，李晋龙不置可否，而是看了小郡主一眼。
下一刻，威压再临，赵羿又一次失去了说话的资格。
李晋龙则开始和小郡主逐一盘问起昨晚的细节。
反复询问之下，小郡主对答如流，李晋龙也没能看出赵羿的话里有什么破绽。
于是，他的眼神稍稍缓和，一挥手，威压瞬间消失，赵羿忍不住狠狠吐出一口气。
“好吧小子，看起来你暂时没什么问题。
那么，作为你拯救小郡主的回报，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说吧，你想要什么？”
李晋龙的姿态并没有高高在上，当然，也没太把一个聚气境的小子当回事儿。
闻言，赵羿还没有说话，反倒是小郡主有些吞吞吐吐地先开口了。
“李伯伯，关于报酬的事，我已经答应过他了。”
闻言，李晋龙看向赵羿的目光又冷了下来。
他有些担心，这小子不会提了什么无理的要求吧？
这一眼，看得赵羿毛骨悚然，生怕李晋龙再压他一下。
好在小郡主及时开口解围：“李伯伯，你先听我说。”
接着，她将自己与赵羿的两桩交易和盘托出。
听完小郡主的话，李晋龙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赵羿的两桩交易都不算过分。
玄霜根虽然不太好找，但对家大业大的王府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至于护卫一职，李晋龙倒还真有心给他。
能以聚气境对抗后天境，可见这小子天资不俗，若是能收入王府培养，日后的成就应该不会低。
不过，这种事情他说了也不算，最终结果如何，还要看赵羿能不能通过王府的测试。
想到此处，李晋龙向着小郡主问道：“郡主，你伤势如何？是否还需要调养？”
小郡主摇摇头：“这小猎户的药很有效，我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就是元气还有些亏空，路上慢慢恢复吧。”
“好，那咱们准备回程。”
说着，李晋龙抬手一扔，一艘小型的楼船飞舟凭空出现，离地三尺，就这样漂浮着。
这艘船仅有十余丈长，其上建有三层楼，除了必要的设施，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突出一个干净简洁。
“郡主，只能麻烦您先在我的飞舟上先委屈一下了。
青云卫就在丛林之外，丫鬟们也都在那儿等着。”
小郡主一步跃上飞舟，回头对着下方的两人笑道：“李伯伯这是说的哪里话呀！哪有什么委屈的，咱们快走吧！”
李晋龙回头看了赵羿：“王小飞，去把万吉带过来。”
赵羿这个名字，是曾经那个神秘的赵大虎取的。未免被人联想到什么，他给自己取了个假名，王小飞。
王，代表义父王擒。飞，代表曾经的好兄弟飞熊。
赵羿恭敬地矮身施礼：“前辈请。”
李晋龙瞥了他一眼，眉头微微一皱，一步跃上飞舟。
想了想，他突然说道：“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这些俗理。
你记住，修行之人，当顶天立地，宁折不弯。
如此，才能直面修行路上的千难万险。”
说完这些，李晋龙头也不回，送小郡主进了房间。
赵羿愣在原地，一时间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李晋龙要跟他说这些。
不过，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挺直脊梁，抱拳喊道：“多谢前辈教诲，王小飞铭记于心。”
已经走入房中的李晋龙，嘴角突然一翘，接着又立刻恢复平静。
小郡主乖巧地为他扯过一张椅子，开口问道：“李伯伯，你……笑了？
这可太难得了，我都多少年没见你笑过了。”
李晋龙顺手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壶茶来，为自己和小郡主斟上：“郡主啊，我的工作你是知道的。
我若是整天嬉皮笑脸，工作就没法做了。”
小郡主一口将茶饮下，接着又倒了一杯，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就不做嘛。
以李伯伯你的本事，早就不用做那些事了。”
李晋龙摇摇头，严肃地说道：“王爷把工作交给我，是对我的信任。
我若是自持修为，便肆意行事，岂不是乱套了？”
此言一出，小郡主满脸地不耐烦：“哎呀，又是这一套！算了算了，不说了，咱们换个话题。
刚才您在笑，看来是对着王小飞很满意呀？”
闻言，李晋龙先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缓缓说道：“老实说，以聚气境对抗后天境，换做是我，也未必能做得更好。”
小郡主吃了一惊：“我没听错吧！李伯伯，你居然夸人了！”
李晋龙本就是少年妖孽，傲视同辈之人，能让他认可的人，屈指可数。
如今他肯开口夸人，那可真是破天荒头一回了。
不料，李晋龙却摇摇头：“郡主你误会了。
你想想看，我用的是拳，他用的是弓，单论战斗的方式，我就吃亏啊。”
小郡主转念一想，便明白了李晋龙的意思。
赵羿是用弓箭从远处发动攻击，占据距离上的优势。
李晋龙是用拳，等于是与对方贴身肉搏，在修为劣势的情况下，明显会比赵羿更难。
所以，李晋龙真正的意思应该是，这王小飞虽然能对抗后天境，但多少占了攻击方式上的便宜。
真要计较起来，他未必比当初的自己更强。
“那你刚才还笑？”这一下，小郡主又不懂了。
李晋龙想了想，解释道：“郡主，你没修炼过弓术，不懂其中的难度。
寻常的刀剑修行，哪怕没有天赋，只要肯苦练，总能有个七八分，勉强对敌，也算足够了。
但弓箭之术不一样，射不准就是射不准，没天赋就是没天赋。
再怎么苦练，一箭落空，也是个失败的射手。
这王小飞能以弱胜强，可见弓术不差。一个有天赋的人，往往值得受到青睐。”
闻言，小郡主一手托腮，眼珠一转，又问道：“那李伯伯，依你看，王小飞能通过测试吗？”
正端着茶杯的李晋龙瞄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那就得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闻言，郡主小脸一垮：“可我听说王府的测试很难啊！要不……”
说到此处，小郡主偷偷瞥了李晋龙一眼。
李晋龙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思，放下茶杯，站了起来：“郡主有伤在身，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先告退了。”
说完，再不理会小郡主，转身离开。
小郡主也知道李晋龙的脾气，没有再纠缠他。
只能在心里暗暗说道：“王小飞呀王小飞，这下我可帮不了你了。一切看你自己的了。”
另一边，刚刚走出房门，李晋龙便看见赵羿提着万吉上了飞舟。
此刻，万吉已经醒了过来。
不过，那双眼无神，面如死灰的样子，显然是经脉被废后，已经了无生趣。
见到李晋龙，赵羿把万吉扔在地上，抬手抱拳道：“敢问前辈，此人如何安置。”
看见李晋龙，躺倒在地的万吉艰涩地开口说道：“李大人，我什么都愿意说，只求你给我个痛快。”
李晋龙没有表情，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该说的时候，自然会让你说。不该说的时候，就把嘴闭上吧。”
说完，他手指一点，万吉瞬间变成了哑巴，大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晋龙转身向着船头走去，手指晃悠着说道：“带到船尾去，别让他打扰到小郡主。
这几天，就辛苦你先照看他了。”
“晚辈明白。”
提着万吉，赵羿一路来到船尾，随手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小房中的布置相当简陋，一张床，一副桌椅，一套茶具，一个蒲团，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倒是与飞舟整体的风格很匹配。
随手将万吉扔在角落，赵羿盘坐在蒲团上，开始修炼。
昨晚一整夜，他几乎没有休息过半分，直到此刻，体内的元气连一半都没恢复过来。
如今好不容易解除危机，他自然要抓紧时间恢复过来。
另一边，李晋龙走入船头，来到控制台面前。
随手取出一把元石，将其悉数塞入控制台内，接着拨动阵盘。
随着控制台上光芒闪烁，飞舟开始缓缓升空，向着丛林外飞去。
本来还在闭目修炼的赵羿，被飞舟的震动所吸引，走到窗户边向外看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乘坐飞舟，也是他第一次飞到天上。
站在天上，原本熟悉的丛林，此刻也变得有些陌生。
原来，即使已有心理准备，这片丛林还是超乎想象的广袤。
或许只有在这种时候，人们才会从心底里敬畏自然。
就在赵羿浮想联翩之时，血源的声音突然响起：“瞎想什么呢，小子？”
赵羿顿时面露惊喜之色：“前辈，你没事啊？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血源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善，“不要胡思乱想，老夫可没那么容易出事。”
“那刚才我几度呼唤，前辈你为何不回应呢？”
闻言，血源的语气严肃起来：“若是寻常的先天境，老夫自然无所谓。
可那李晋龙已到了先天至境。老夫也不敢保证能瞒得过他的探查。
若不是他此刻正专心操控飞舟，老夫也不敢出来。”
接着，赵羿还想问问先天至境的事，不过血源并不打算现在就告诉他。
两人又聊起了接下来的安排。
血源表示疑惑，为何赵羿要跟小郡主讨要一个护卫之职。
对此，赵羿的解释是，王擒来自于宁国青王府，自己若要追查身世，自然也该往这个方向靠拢。
那么加入王府，显然是一个不错的途径。
不过，血源同样有顾虑。
赵羿对李晋龙说的谎，只要想查，并不难戳破。
而要想通过王府的测验，被查是不可避免的。
那么，如何成功混过测试，就成了一个难题。
对此，赵羿也没有想好对策。
他根本不知道王府的测验到底要考什么，所以完全无从下手。
对此，血源建议他去找小郡主。
“有救命之恩在，那小丫头应该不会瞒着你。说不定还会直接告诉你该怎么通过测试。”
不料，赵羿却直接否决了：“有李晋龙在，这种事情恐怕不可能。
更何况，何必要耍这些小聪明呢？难道论实力，我便过不了关吗？”
闻言，血源一愣，突然笑了：“有道理，是老夫眼光狭隘了。”
说到底，还是他的心理作用。
因为怀着其他目的，所以处于天然的心理弱势，自然也就默认为赵羿是通不过测试的。
……
……
五日后，飞舟逐渐靠近丛林的边界。
早在飞舟出发的第二日，小郡主便早早地叫来赵羿，将约定好的玄霜根交给了他。
在李晋龙的指导下，赵羿将玄霜根一一拆解。
最重要的玄霜露和玄霜花要用来修炼，玄霜剑叶则送给了小郡主。
虽然对小郡主来说，这玄霜剑叶算不得什么奇珍异宝，不过既然赵羿有心，她便也笑纳了。
作为回报，小郡主要走了玄霜冰片，打算请人炼一炉凝霜丹送给赵羿。
至于最后剩下的主干，则被李晋龙要走了。
当小郡主问其原因时，李晋龙呵呵一笑，说道：“我家那小子您是知道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这条主干上的小刺儿不长不短，拿回家做家法，正合适。”
闻言，赵羿眼角一跳，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以李晋龙的身手再加上这根主干，赵羿很难想象，得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扛得住这样打？
这条主干，李晋龙倒也没有白收。
“小子，我不占你便宜。我一身的本事都在拳脚之上，拳法或是腿法，你挑一样，我可以教你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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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对方的眼神中仍有几分焦急。
赵羿算是稍微吃了个定心丸。只要小郡主还念着救命之恩，今天应该还能应付过去。
于是他叹了口气，开始“如实”说来。
包括自己一直生活在丛林里，包括钱怀义等人的事，全都说了。
不过他也隐瞒了一些东西，比如天虹山，比如自己的身世。
在赵羿的故事里，他从一开始就是聚气境修为，噬风弓和疗伤药都是父亲王擒传给他的。
钱怀义等人也没走到天虹山，在半路就被钱明偷袭而死，连带着自己也受伤了。
这就是自己与钱家结仇的原因。
这个故事，至少有八成是真的。
剩下两成假的，一成在于顾千劫的存在不详，一成在于钱怀义等人的死亡地点。
这已经是赵羿能够想出的，最圆满的故事了。
听完赵羿的故事，李晋龙不置可否，而是看了小郡主一眼。
下一刻，威压再临，赵羿又一次失去了说话的资格。
李晋龙则开始和小郡主逐一盘问起昨晚的细节。
反复询问之下，小郡主对答如流，李晋龙也没能看出赵羿的话里有什么破绽。
于是，他的眼神稍稍缓和，一挥手，威压瞬间消失，赵羿忍不住狠狠吐出一口气。
“好吧小子，看起来你暂时没什么问题。
那么，作为你拯救小郡主的回报，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说吧，你想要什么？”
李晋龙的姿态并没有高高在上，当然，也没太把一个聚气境的小子当回事儿。
闻言，赵羿还没有说话，反倒是小郡主有些吞吞吐吐地先开口了。
“李伯伯，关于报酬的事，我已经答应过他了。”
闻言，李晋龙看向赵羿的目光又冷了下来。
他有些担心，这小子不会提了什么无理的要求吧？
这一眼，看得赵羿毛骨悚然，生怕李晋龙再压他一下。
好在小郡主及时开口解围：“李伯伯，你先听我说。”
接着，她将自己与赵羿的两桩交易和盘托出。
听完小郡主的话，李晋龙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赵羿的两桩交易都不算过分。
玄霜根虽然不太好找，但对家大业大的王府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至于护卫一职，李晋龙倒还真有心给他。
能以聚气境对抗后天境，可见这小子天资不俗，若是能收入王府培养，日后的成就应该不会低。
不过，这种事情他说了也不算，最终结果如何，还要看赵羿能不能通过王府的测试。
想到此处，李晋龙向着小郡主问道：“郡主，你伤势如何？是否还需要调养？”
小郡主摇摇头：“这小猎户的药很有效，我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就是元气还有些亏空，路上慢慢恢复吧。”
“好，那咱们准备回程。”
说着，李晋龙抬手一扔，一艘小型的楼船飞舟凭空出现，离地三尺，就这样漂浮着。
这艘船仅有十余丈长，其上建有三层楼，除了必要的设施，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突出一个干净简洁。
“郡主，只能麻烦您先在我的飞舟上先委屈一下了。
青云卫就在丛林之外，丫鬟们也都在那儿等着。”
小郡主一步跃上飞舟，回头对着下方的两人笑道：“李伯伯这是说的哪里话呀！哪有什么委屈的，咱们快走吧！”
李晋龙回头看了赵羿：“王小飞，去把万吉带过来。”
赵羿这个名字，是曾经那个神秘的赵大虎取的。未免被人联想到什么，他给自己取了个假名，王小飞。
王，代表义父王擒。飞，代表曾经的好兄弟飞熊。
赵羿恭敬地矮身施礼：“前辈请。”
李晋龙瞥了他一眼，眉头微微一皱，一步跃上飞舟。
想了想，他突然说道：“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这些俗理。
你记住，修行之人，当顶天立地，宁折不弯。
如此，才能直面修行路上的千难万险。”
说完这些，李晋龙头也不回，送小郡主进了房间。
赵羿愣在原地，一时间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李晋龙要跟他说这些。
不过，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挺直脊梁，抱拳喊道：“多谢前辈教诲，王小飞铭记于心。”
已经走入房中的李晋龙，嘴角突然一翘，接着又立刻恢复平静。
小郡主乖巧地为他扯过一张椅子，开口问道：“李伯伯，你……笑了？
这可太难得了，我都多少年没见你笑过了。”
李晋龙顺手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壶茶来，为自己和小郡主斟上：“郡主啊，我的工作你是知道的。
我若是整天嬉皮笑脸，工作就没法做了。”
小郡主一口将茶饮下，接着又倒了一杯，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就不做嘛。
以李伯伯你的本事，早就不用做那些事了。”
李晋龙摇摇头，严肃地说道：“王爷把工作交给我，是对我的信任。
我若是自持修为，便肆意行事，岂不是乱套了？”
此言一出，小郡主满脸地不耐烦：“哎呀，又是这一套！算了算了，不说了，咱们换个话题。
刚才您在笑，看来是对着王小飞很满意呀？”
闻言，李晋龙先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缓缓说道：“老实说，以聚气境对抗后天境，换做是我，也未必能做得更好。”
小郡主吃了一惊：“我没听错吧！李伯伯，你居然夸人了！”
李晋龙本就是少年妖孽，傲视同辈之人，能让他认可的人，屈指可数。
如今他肯开口夸人，那可真是破天荒头一回了。
不料，李晋龙却摇摇头：“郡主你误会了。
你想想看，我用的是拳，他用的是弓，单论战斗的方式，我就吃亏啊。”
小郡主转念一想，便明白了李晋龙的意思。
赵羿是用弓箭从远处发动攻击，占据距离上的优势。
李晋龙是用拳，等于是与对方贴身肉搏，在修为劣势的情况下，明显会比赵羿更难。
所以，李晋龙真正的意思应该是，这王小飞虽然能对抗后天境，但多少占了攻击方式上的便宜。
真要计较起来，他未必比当初的自己更强。
“那你刚才还笑？”这一下，小郡主又不懂了。
李晋龙想了想，解释道：“郡主，你没修炼过弓术，不懂其中的难度。
寻常的刀剑修行，哪怕没有天赋，只要肯苦练，总能有个七八分，勉强对敌，也算足够了。
但弓箭之术不一样，射不准就是射不准，没天赋就是没天赋。
再怎么苦练，一箭落空，也是个失败的射手。
这王小飞能以弱胜强，可见弓术不差。一个有天赋的人，往往值得受到青睐。”
闻言，小郡主一手托腮，眼珠一转，又问道：“那李伯伯，依你看，王小飞能通过测试吗？”
正端着茶杯的李晋龙瞄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那就得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闻言，郡主小脸一垮：“可我听说王府的测试很难啊！要不……”
说到此处，小郡主偷偷瞥了李晋龙一眼。
李晋龙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思，放下茶杯，站了起来：“郡主有伤在身，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先告退了。”
说完，再不理会小郡主，转身离开。
小郡主也知道李晋龙的脾气，没有再纠缠他。
只能在心里暗暗说道：“王小飞呀王小飞，这下我可帮不了你了。一切看你自己的了。”
另一边，刚刚走出房门，李晋龙便看见赵羿提着万吉上了飞舟。
此刻，万吉已经醒了过来。
不过，那双眼无神，面如死灰的样子，显然是经脉被废后，已经了无生趣。
见到李晋龙，赵羿把万吉扔在地上，抬手抱拳道：“敢问前辈，此人如何安置。”
看见李晋龙，躺倒在地的万吉艰涩地开口说道：“李大人，我什么都愿意说，只求你给我个痛快。”
李晋龙没有表情，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该说的时候，自然会让你说。不该说的时候，就把嘴闭上吧。”
说完，他手指一点，万吉瞬间变成了哑巴，大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晋龙转身向着船头走去，手指晃悠着说道：“带到船尾去，别让他打扰到小郡主。
这几天，就辛苦你先照看他了。”
“晚辈明白。”
提着万吉，赵羿一路来到船尾，随手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小房中的布置相当简陋，一张床，一副桌椅，一套茶具，一个蒲团，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倒是与飞舟整体的风格很匹配。
随手将万吉扔在角落，赵羿盘坐在蒲团上，开始修炼。
昨晚一整夜，他几乎没有休息过半分，直到此刻，体内的元气连一半都没恢复过来。
如今好不容易解除危机，他自然要抓紧时间恢复过来。
另一边，李晋龙走入船头，来到控制台面前。
随手取出一把元石，将其悉数塞入控制台内，接着拨动阵盘。
随着控制台上光芒闪烁，飞舟开始缓缓升空，向着丛林外飞去。
本来还在闭目修炼的赵羿，被飞舟的震动所吸引，走到窗户边向外看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乘坐飞舟，也是他第一次飞到天上。
站在天上，原本熟悉的丛林，此刻也变得有些陌生。
原来，即使已有心理准备，这片丛林还是超乎想象的广袤。
或许只有在这种时候，人们才会从心底里敬畏自然。
就在赵羿浮想联翩之时，血源的声音突然响起：“瞎想什么呢，小子？”
赵羿顿时面露惊喜之色：“前辈，你没事啊？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血源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善，“不要胡思乱想，老夫可没那么容易出事。”
“那刚才我几度呼唤，前辈你为何不回应呢？”
闻言，血源的语气严肃起来：“若是寻常的先天境，老夫自然无所谓。
可那李晋龙已到了先天至境。老夫也不敢保证能瞒得过他的探查。
若不是他此刻正专心操控飞舟，老夫也不敢出来。”
接着，赵羿还想问问先天至境的事，不过血源并不打算现在就告诉他。
两人又聊起了接下来的安排。
血源表示疑惑，为何赵羿要跟小郡主讨要一个护卫之职。
对此，赵羿的解释是，王擒来自于宁国青王府，自己若要追查身世，自然也该往这个方向靠拢。
那么加入王府，显然是一个不错的途径。
不过，血源同样有顾虑。
赵羿对李晋龙说的谎，只要想查，并不难戳破。
而要想通过王府的测验，被查是不可避免的。
那么，如何成功混过测试，就成了一个难题。
对此，赵羿也没有想好对策。
他根本不知道王府的测验到底要考什么，所以完全无从下手。
对此，血源建议他去找小郡主。
“有救命之恩在，那小丫头应该不会瞒着你。说不定还会直接告诉你该怎么通过测试。”
不料，赵羿却直接否决了：“有李晋龙在，这种事情恐怕不可能。
更何况，何必要耍这些小聪明呢？难道论实力，我便过不了关吗？”
闻言，血源一愣，突然笑了：“有道理，是老夫眼光狭隘了。”
说到底，还是他的心理作用。
因为怀着其他目的，所以处于天然的心理弱势，自然也就默认为赵羿是通不过测试的。
……
……
五日后，飞舟逐渐靠近丛林的边界。
早在飞舟出发的第二日，小郡主便早早地叫来赵羿，将约定好的玄霜根交给了他。
在李晋龙的指导下，赵羿将玄霜根一一拆解。
最重要的玄霜露和玄霜花要用来修炼，玄霜剑叶则送给了小郡主。
虽然对小郡主来说，这玄霜剑叶算不得什么奇珍异宝，不过既然赵羿有心，她便也笑纳了。
作为回报，小郡主要走了玄霜冰片，打算请人炼一炉凝霜丹送给赵羿。
至于最后剩下的主干，则被李晋龙要走了。
当小郡主问其原因时，李晋龙呵呵一笑，说道：“我家那小子您是知道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这条主干上的小刺儿不长不短，拿回家做家法，正合适。”
闻言，赵羿眼角一跳，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以李晋龙的身手再加上这根主干，赵羿很难想象，得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扛得住这样打？
这条主干，李晋龙倒也没有白收。
“小子，我不占你便宜。我一身的本事都在拳脚之上，拳法或是腿法，你挑一样，我可以教你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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