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两桩交易
直到钱三倒下，赵羿才重新站起，看向了手中的滴血刀。
刀锋之上，寒光隐现，纤尘不染，唯有黑金色的血槽之处，有一抹红色。
那是一滴殷红的鲜血，其中掺杂着一缕金光，如夕阳迟暮般，缓缓渗透于血槽之下。
那一滴血，就是钱三的生机。
就在钱三中刀的一瞬间，他的生机已被滴血刀尽数剥夺。
“滴血残阳啊，这是好久没见到了。”血源的声音里满是怀念。
旋即，他又说到：“怎么样，赵小子。老夫的刀，还算好用吧？”
闻言，赵羿苦笑一声，说道：“好用是好用，可是这消耗……未免也太大了吧。”
为了调动滴血刀的斩杀之力，那一瞬间，赵羿浑身的元气几乎被彻底抽干。
那种可怕的虚弱无力之感，丝毫不亚于被魔功焚尽血液。
先不管其他，赵羿努力运转起九死大法，开始疯狂汲取元气，填补自身。
片刻之后，他总算恢复了些许实力，脸上也重新有了几分血色。
不过即便如此，一身的元气，也仅仅恢复了三成。
站起身来，他开始搜刮钱三的尸体。
果然，失落的九箭都在钱三的储物戒指里，这对赵羿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意味着，他又可以动用噬风弓了。
而除了九箭，便是大量的金银，以及十余块灰白色，隐约散发着元气的石头。
“元石！”赵羿眼前一亮，显然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如今他体内元气亏空，这些元石来的正是时候。
手握元石吸取元气，赵羿向着地上的钱八走去，打算将其一并解决。
然而，等走近了才发现，不知是否是被自己与钱三的战斗所波及，钱八已经气绝身亡了。
既然如此，赵羿也不再管他，开始四下查看起来。
很快，他循着万吉留下的踪迹，追了上去。
……
……
密林之中，有人正在快步前行。
“钱五，快！就在这边！”
身后的钱五闻言，也不顾周围满是荆棘与荒草，立刻往前冲去。
数百丈之外，小郡主正靠着一棵大树后坐倒。
此刻，她的状态很不好。
身上的朱红色锦袍早已被她扔出去诱敌，白玉腰带上唯一能动用的幻妙玉牌也用掉了。
最后的手段，头上那黑色文士冠，也在前一刻被打破。
现在的她，腰间一道深深地剑痕，几乎能看到内脏，这是万吉的杰作。
后背上则是一个青紫色的拳印，差点打断她的脊骨，这是被钱五一拳打的。
逃亡了一整夜，连番受伤之下，不止是元气，就连体力，她也所剩无几了。
努力抬起头，天上的乌云遮住了明月，令这夜色越发凝重冷寂。
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左右。
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她抬手从怀里取出一条项链。
那是一条看似普通的白银项链，上面串着一颗琥珀琉璃石。
这颗琉璃石，就是万吉无比忌惮的云阳符。
只要天一亮，云阳符接触日光，就能联系上李伯伯，一切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可是，她的心里很清楚，哪怕没有万吉的追杀，单是身上的伤势，她就等不到天亮了。
轻轻擦去嘴角的血，她的心态很是平静。
这样的事情，她并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从她记事开始，暗杀、下毒、绑架，每隔一两年，她总会经历一次。
曾经，面对那些悍不畏死的杀手，她还会问自己的父亲，为什么？
他们为什么要来伤害我？我认识他们吗？还是，他们认识我？
对此，父亲的语气一如既往地严肃而温暖：“你是宁国的郡主，是我的孩子。
所以，他们不是想伤害你，而是想通过你，伤害我，伤害宁国。
你要记住，如果你受到伤害，对我来说，会很伤心，但对宁国，却会害死很多人。
父亲可以伤心，但宁国，不可以死人。
所以，当你真正会受到伤害的时候，父亲希望，你知道该怎么选择……”
回想着往昔的一切，小郡主再次抬起头来。
乌云渐去，明月重新显露微光，为迷失的人指引着方向。
我知道该怎么选择的，父亲。
将白玉纸扇缓缓展开，那上面已染上了大片鲜血，如同一幅泼墨的山水画。
只是这幅画，显得稍有些刺眼。
手指按在一块白玉之上，一截刀尖从顶端弹出。
看着这雪白的刀尖，小郡主的眼神稍有些动摇。
她今年十五岁了。
这次，是她第一次走出王府，走出帝都，来看看这繁华世间。
这是她十五岁的生日礼物，
那一天，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对着父亲任性撒娇，又哭又闹。
“没想到啊，第一次出远门，就要死在这种鬼地方啊。
枉我还自诩天骄，竟然会是这样狼狈收场。
父亲应该会失望吧？还是会伤心呢？”
但是，父亲可以伤心，宁国，不可以死人。
于是，小群主的眼神重新坚定了起来。
刀尖缓缓抵住胸口，她闭上了双眼。
“父王，请恕女儿不能尽孝了。”
手臂一发力，就要捅下去之时，一只突如其来地手抓住了她。
小郡主猛地睁开眼睛。
她原以为是万吉二人已经追了上来，却没想到入眼所见的，是一张略显苍白的年轻面庞。
而且诡异的是，此人的半边身子还时隐时现。
“怎么是你？”
来者，正是赵羿。
为了避免小郡主出事，赵羿都没有时间停下来恢复元气。。
一路紧赶慢赶，靠着隐身衣避过万吉两人的搜查，总算在最后一刻赶到了。
面对小郡主的疑惑，赵羿显得很是冷静：“还未到山穷水尽的一刻，何至于寻死？”
闻言，小郡主的眼神带着几分落寞：“你不懂的，我不能落在他们手里。我……”
说到此处，她突然想起什么，微微摇摇头，“算了，不能连累你，你还是走吧。”
说着，小郡主将云阳符递了过来。
“你的行踪我可以替你保密，没人会知道你的存在。
作为回报，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待天明之后，走得远远地，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把这东西扔在地上。
到时候，会有一个人来找你，你把一切如实告诉他，就说……”
话未说完，赵羿就抬手打断了她：“先别交代遗言，我说过，还未到山穷水尽的一刻。”
小郡主的眼神有些疑惑与不信任：“你……想干什么？”
“很简单，做笔交易如何。”
闻言，小郡主苦笑一声：“你看看我现在，除了这仅剩的半条命，还有什么可交易的？”
赵羿却摇摇头，竖起两根手指：“我们至少有两桩交易可以做。
第一桩，白天你放过我一次，现在我也救你一命。
你交出玄霜根，我来替你疗伤。”
听到玄霜根三个字，小郡主瞬间明白了什么。
“好厉害呀！原来你一直都在旁观吗？你怎么做到的？”
赵羿意味深长地摇摇头：“那你别管，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小郡主刚想答应，便察觉出问题来：“既然是一命换一命，我为什么要多付出一颗玄霜根？”
赵羿神色狡黠地笑了：“别忘了，当时的我可没有失去战力。”
言下之意是，与你现在的重伤不同，就算当时的你们真想杀我，我也未必逃不掉。
这当然是一句大话，面对先天境高手，赵羿怎么可能有反抗之力呢？
不过，反正鬼剑客已死，两个护卫也一死一叛变，倒也没人能出来反驳他。
小郡主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也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继续问道：“那么，第二桩交易又是什么？”
闻言，赵羿的表情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第二桩交易是，我替你拦住万吉他们，事后，你需许给我一个护卫之职。”
此言一出，小郡主的表情瞬间一变，眼神也变得冷冽：“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赵羿微微一笑：“我说过了，我就是山中一个猎户而已。
你放心，这桩交易你绝对不亏。
如果我没能拦住万吉他们，甚至直接被杀死，你都不必再实现诺言。
而且，你们这种名门望族，在加入之前不都有各种测试吗？
若我通不过测试，这桩交易也自动作废，如何？”
小郡主并未答应，而是意味深长地盯着赵羿看了很久。
眼看万吉就要追过来，赵羿都忍不住想要催她快点决定之时，小郡主终于开口了。
“两桩交易，我都可以答应你。
不过，能不能通过测试，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而且即使通过，也未必是做我的护卫。到时候，你可别说我不守承诺。”
赵羿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放心，我一个穷猎户，谋个生路而已，不会挑三拣四的。
不过，若有朝一日，我想辞去护卫一职，你们不会找我麻烦吧？”
似乎有些疲惫，小郡主的眼睛微微闭合，气息也逐渐衰弱下去：“别人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不会。”
眼看着小郡主就要昏死过去，赵羿赶紧撬开她的嘴巴，将丹药喂了下去。
而这颗药，黑白斑驳，正是王擒留给他的保命神药。
之前在天虹山时，为了疗伤，赵羿自己吃了一颗，结果差点被强劲的药力撑爆。
不过这小郡主乃后天境修为，相信应该能撑得住。
服下药后，小郡主身上逐渐泛红，猛地睁开双眼。
强劲的药力在她体内横冲直撞，为这重伤垂死的身体不断注入生机。
小郡主张了张嘴，剧烈地呼吸了几口，才调整过来，开口问道：“你这……什么药？”
如此强劲的药效，绝不是凡俗之物，若眼前之人真是个普通猎户，怎会有如此好东西。
赵羿却淡定地解释道：“此乃我家道中落之前，我父亲跟一个云游的道士换来的。
好了，别多说了，你先调息养伤，我来想想怎么解决追兵。”
此刻，血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可以嘛，小子。撒起谎来连眼都不眨一下。
不过，这位可是郡主，见过大世面的人物。你确定她不会从那颗药里察觉出什么？”
“应该不会。”赵羿的语气还算有信心，“这几颗药，是我亲眼看着义父炼制的，应该不会牵连到我的身世。”
“但愿如此吧。”
接着，血源话锋一转：“万吉他们就快来了，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若赵羿是巅峰状态，他是不会问出这种话的。
对方最强的万吉也就是后天境中期的修为，只是拖住的话，完全不是问题。
奈何，赵羿此刻的实力大不如前。
连番斩杀钱四、钱三，赵羿不止动用了魔功，耗尽了气血，连一身元气，也仅仅只剩两三成。
就这，还是手握元石，勉强恢复过来的。
以这样的状态去面对万吉二人，哪怕已经取回九箭，可以重新动用噬风弓，赵羿的胜算仍然很低。
不过，赵羿的表情却并不紧张：“万吉他们一共是四个人，钱三和钱八已经死了，现在他们只剩下两个人。
一个后天境中期的万吉，一个后天境初期的黑衣人。
要想杀了他们的确很难，但我本来就不需要杀了他们。
只要能拖到天亮，小郡主就能向外求援，到时候，危机自然就化解了。”
血源继续问道：“可是，距离天亮还有至少一个时辰，万吉他们两人就在几百丈外，你拿什么拖？”
“不是还有小郡主吗？她刚吃了我的药，多少能恢复一些战力吧？
只要她能拖住一个，我们未必没有机会啊。”
没想到，血源却并不认同他的想法：“赵小子，你又天真了。
就算小郡主吃了药，想要恢复战力也是需要时间的。
而且就算她恢复了，也只能去对付那个黑衣人，真正棘手的万吉，还是得交给你来。”
赵羿微微一愣，立刻明白过来。
是啊，万吉对小郡主太了解了，这两人对上，小郡主完全占不到上风。
想到要对付万吉这个后天境中期修士，赵羿的脸上并无一丝紧张。
现在，他已能重新动用噬风弓，就算越级而战，他也没有惧意。
这，是他对自己射术的自信。
“前辈，我要赶紧修行，恢复元气了，麻烦你替我感知。
万吉他们进到一百丈之内时，再唤醒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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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之上，寒光隐现，纤尘不染，唯有黑金色的血槽之处，有一抹红色。
那是一滴殷红的鲜血，其中掺杂着一缕金光，如夕阳迟暮般，缓缓渗透于血槽之下。
那一滴血，就是钱三的生机。
就在钱三中刀的一瞬间，他的生机已被滴血刀尽数剥夺。
“滴血残阳啊，这是好久没见到了。”血源的声音里满是怀念。
旋即，他又说到：“怎么样，赵小子。老夫的刀，还算好用吧？”
闻言，赵羿苦笑一声，说道：“好用是好用，可是这消耗……未免也太大了吧。”
为了调动滴血刀的斩杀之力，那一瞬间，赵羿浑身的元气几乎被彻底抽干。
那种可怕的虚弱无力之感，丝毫不亚于被魔功焚尽血液。
先不管其他，赵羿努力运转起九死大法，开始疯狂汲取元气，填补自身。
片刻之后，他总算恢复了些许实力，脸上也重新有了几分血色。
不过即便如此，一身的元气，也仅仅恢复了三成。
站起身来，他开始搜刮钱三的尸体。
果然，失落的九箭都在钱三的储物戒指里，这对赵羿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意味着，他又可以动用噬风弓了。
而除了九箭，便是大量的金银，以及十余块灰白色，隐约散发着元气的石头。
“元石！”赵羿眼前一亮，显然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如今他体内元气亏空，这些元石来的正是时候。
手握元石吸取元气，赵羿向着地上的钱八走去，打算将其一并解决。
然而，等走近了才发现，不知是否是被自己与钱三的战斗所波及，钱八已经气绝身亡了。
既然如此，赵羿也不再管他，开始四下查看起来。
很快，他循着万吉留下的踪迹，追了上去。
……
……
密林之中，有人正在快步前行。
“钱五，快！就在这边！”
身后的钱五闻言，也不顾周围满是荆棘与荒草，立刻往前冲去。
数百丈之外，小郡主正靠着一棵大树后坐倒。
此刻，她的状态很不好。
身上的朱红色锦袍早已被她扔出去诱敌，白玉腰带上唯一能动用的幻妙玉牌也用掉了。
最后的手段，头上那黑色文士冠，也在前一刻被打破。
现在的她，腰间一道深深地剑痕，几乎能看到内脏，这是万吉的杰作。
后背上则是一个青紫色的拳印，差点打断她的脊骨，这是被钱五一拳打的。
逃亡了一整夜，连番受伤之下，不止是元气，就连体力，她也所剩无几了。
努力抬起头，天上的乌云遮住了明月，令这夜色越发凝重冷寂。
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左右。
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她抬手从怀里取出一条项链。
那是一条看似普通的白银项链，上面串着一颗琥珀琉璃石。
这颗琉璃石，就是万吉无比忌惮的云阳符。
只要天一亮，云阳符接触日光，就能联系上李伯伯，一切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可是，她的心里很清楚，哪怕没有万吉的追杀，单是身上的伤势，她就等不到天亮了。
轻轻擦去嘴角的血，她的心态很是平静。
这样的事情，她并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从她记事开始，暗杀、下毒、绑架，每隔一两年，她总会经历一次。
曾经，面对那些悍不畏死的杀手，她还会问自己的父亲，为什么？
他们为什么要来伤害我？我认识他们吗？还是，他们认识我？
对此，父亲的语气一如既往地严肃而温暖：“你是宁国的郡主，是我的孩子。
所以，他们不是想伤害你，而是想通过你，伤害我，伤害宁国。
你要记住，如果你受到伤害，对我来说，会很伤心，但对宁国，却会害死很多人。
父亲可以伤心，但宁国，不可以死人。
所以，当你真正会受到伤害的时候，父亲希望，你知道该怎么选择……”
回想着往昔的一切，小郡主再次抬起头来。
乌云渐去，明月重新显露微光，为迷失的人指引着方向。
我知道该怎么选择的，父亲。
将白玉纸扇缓缓展开，那上面已染上了大片鲜血，如同一幅泼墨的山水画。
只是这幅画，显得稍有些刺眼。
手指按在一块白玉之上，一截刀尖从顶端弹出。
看着这雪白的刀尖，小郡主的眼神稍有些动摇。
她今年十五岁了。
这次，是她第一次走出王府，走出帝都，来看看这繁华世间。
这是她十五岁的生日礼物，
那一天，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对着父亲任性撒娇，又哭又闹。
“没想到啊，第一次出远门，就要死在这种鬼地方啊。
枉我还自诩天骄，竟然会是这样狼狈收场。
父亲应该会失望吧？还是会伤心呢？”
但是，父亲可以伤心，宁国，不可以死人。
于是，小群主的眼神重新坚定了起来。
刀尖缓缓抵住胸口，她闭上了双眼。
“父王，请恕女儿不能尽孝了。”
手臂一发力，就要捅下去之时，一只突如其来地手抓住了她。
小郡主猛地睁开眼睛。
她原以为是万吉二人已经追了上来，却没想到入眼所见的，是一张略显苍白的年轻面庞。
而且诡异的是，此人的半边身子还时隐时现。
“怎么是你？”
来者，正是赵羿。
为了避免小郡主出事，赵羿都没有时间停下来恢复元气。。
一路紧赶慢赶，靠着隐身衣避过万吉两人的搜查，总算在最后一刻赶到了。
面对小郡主的疑惑，赵羿显得很是冷静：“还未到山穷水尽的一刻，何至于寻死？”
闻言，小郡主的眼神带着几分落寞：“你不懂的，我不能落在他们手里。我……”
说到此处，她突然想起什么，微微摇摇头，“算了，不能连累你，你还是走吧。”
说着，小郡主将云阳符递了过来。
“你的行踪我可以替你保密，没人会知道你的存在。
作为回报，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待天明之后，走得远远地，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把这东西扔在地上。
到时候，会有一个人来找你，你把一切如实告诉他，就说……”
话未说完，赵羿就抬手打断了她：“先别交代遗言，我说过，还未到山穷水尽的一刻。”
小郡主的眼神有些疑惑与不信任：“你……想干什么？”
“很简单，做笔交易如何。”
闻言，小郡主苦笑一声：“你看看我现在，除了这仅剩的半条命，还有什么可交易的？”
赵羿却摇摇头，竖起两根手指：“我们至少有两桩交易可以做。
第一桩，白天你放过我一次，现在我也救你一命。
你交出玄霜根，我来替你疗伤。”
听到玄霜根三个字，小郡主瞬间明白了什么。
“好厉害呀！原来你一直都在旁观吗？你怎么做到的？”
赵羿意味深长地摇摇头：“那你别管，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小郡主刚想答应，便察觉出问题来：“既然是一命换一命，我为什么要多付出一颗玄霜根？”
赵羿神色狡黠地笑了：“别忘了，当时的我可没有失去战力。”
言下之意是，与你现在的重伤不同，就算当时的你们真想杀我，我也未必逃不掉。
这当然是一句大话，面对先天境高手，赵羿怎么可能有反抗之力呢？
不过，反正鬼剑客已死，两个护卫也一死一叛变，倒也没人能出来反驳他。
小郡主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也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继续问道：“那么，第二桩交易又是什么？”
闻言，赵羿的表情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第二桩交易是，我替你拦住万吉他们，事后，你需许给我一个护卫之职。”
此言一出，小郡主的表情瞬间一变，眼神也变得冷冽：“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赵羿微微一笑：“我说过了，我就是山中一个猎户而已。
你放心，这桩交易你绝对不亏。
如果我没能拦住万吉他们，甚至直接被杀死，你都不必再实现诺言。
而且，你们这种名门望族，在加入之前不都有各种测试吗？
若我通不过测试，这桩交易也自动作废，如何？”
小郡主并未答应，而是意味深长地盯着赵羿看了很久。
眼看万吉就要追过来，赵羿都忍不住想要催她快点决定之时，小郡主终于开口了。
“两桩交易，我都可以答应你。
不过，能不能通过测试，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而且即使通过，也未必是做我的护卫。到时候，你可别说我不守承诺。”
赵羿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放心，我一个穷猎户，谋个生路而已，不会挑三拣四的。
不过，若有朝一日，我想辞去护卫一职，你们不会找我麻烦吧？”
似乎有些疲惫，小郡主的眼睛微微闭合，气息也逐渐衰弱下去：“别人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不会。”
眼看着小郡主就要昏死过去，赵羿赶紧撬开她的嘴巴，将丹药喂了下去。
而这颗药，黑白斑驳，正是王擒留给他的保命神药。
之前在天虹山时，为了疗伤，赵羿自己吃了一颗，结果差点被强劲的药力撑爆。
不过这小郡主乃后天境修为，相信应该能撑得住。
服下药后，小郡主身上逐渐泛红，猛地睁开双眼。
强劲的药力在她体内横冲直撞，为这重伤垂死的身体不断注入生机。
小郡主张了张嘴，剧烈地呼吸了几口，才调整过来，开口问道：“你这……什么药？”
如此强劲的药效，绝不是凡俗之物，若眼前之人真是个普通猎户，怎会有如此好东西。
赵羿却淡定地解释道：“此乃我家道中落之前，我父亲跟一个云游的道士换来的。
好了，别多说了，你先调息养伤，我来想想怎么解决追兵。”
此刻，血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可以嘛，小子。撒起谎来连眼都不眨一下。
不过，这位可是郡主，见过大世面的人物。你确定她不会从那颗药里察觉出什么？”
“应该不会。”赵羿的语气还算有信心，“这几颗药，是我亲眼看着义父炼制的，应该不会牵连到我的身世。”
“但愿如此吧。”
接着，血源话锋一转：“万吉他们就快来了，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若赵羿是巅峰状态，他是不会问出这种话的。
对方最强的万吉也就是后天境中期的修为，只是拖住的话，完全不是问题。
奈何，赵羿此刻的实力大不如前。
连番斩杀钱四、钱三，赵羿不止动用了魔功，耗尽了气血，连一身元气，也仅仅只剩两三成。
就这，还是手握元石，勉强恢复过来的。
以这样的状态去面对万吉二人，哪怕已经取回九箭，可以重新动用噬风弓，赵羿的胜算仍然很低。
不过，赵羿的表情却并不紧张：“万吉他们一共是四个人，钱三和钱八已经死了，现在他们只剩下两个人。
一个后天境中期的万吉，一个后天境初期的黑衣人。
要想杀了他们的确很难，但我本来就不需要杀了他们。
只要能拖到天亮，小郡主就能向外求援，到时候，危机自然就化解了。”
血源继续问道：“可是，距离天亮还有至少一个时辰，万吉他们两人就在几百丈外，你拿什么拖？”
“不是还有小郡主吗？她刚吃了我的药，多少能恢复一些战力吧？
只要她能拖住一个，我们未必没有机会啊。”
没想到，血源却并不认同他的想法：“赵小子，你又天真了。
就算小郡主吃了药，想要恢复战力也是需要时间的。
而且就算她恢复了，也只能去对付那个黑衣人，真正棘手的万吉，还是得交给你来。”
赵羿微微一愣，立刻明白过来。
是啊，万吉对小郡主太了解了，这两人对上，小郡主完全占不到上风。
想到要对付万吉这个后天境中期修士，赵羿的脸上并无一丝紧张。
现在，他已能重新动用噬风弓，就算越级而战，他也没有惧意。
这，是他对自己射术的自信。
“前辈，我要赶紧修行，恢复元气了，麻烦你替我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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