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勾指为誓
正好聊到顾林泉，赵羿突然想起，先前废掉顾林泉修为的时候，他从对方身上摸走了什么东西。
看顾林泉的表情，好像还很紧张的样子。
事后，赵羿专门查看过，一个是一尊小铜壶，另一个则是一颗带着点点银沙的丹药。
研究了一番，赵羿也不知道这都是什么东西，便也不敢随意服用。
如今郡主在场，正好可以请她帮忙看看。
郡主率先拿起了丹药，轻轻嗅了嗅，又看了看成色，才面带笑容地把丹药还给了他。
“这颗是银月丹，是专门用来疗伤和快速回复元气的，看成色，应该在二品上等。
以你的修为，这颗丹药足够补充你所有的消耗了。”
赵羿一边道谢，一边心中暗暗疑惑：“有这样的丹药，顾林泉当时为何不自己服用呢？”
要知道，发动完赤心魔龙后，顾林泉整个人因为消耗太大，几乎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若当时他服下这颗银月丹，将实力重新恢复至巅峰，已经消耗过半的赵羿，还真未必能赢得了他。
而赵羿不知道的是，当初顾林泉对阵宁然和田墨二人时，顾阳为其准备了四件宝物。
其中三件分别是幽螣剑，奔流靴，碧水甲，最后一件，便是这银月丹。
只不过，当天的战斗，这颗丹药并没有派上用场。
而第二天对战赵羿之时，亲眼看见赤心魔龙被赵羿击毁后，顾林泉的斗志也随之崩塌，根本就没想起还有颗银月丹。
而等到赵羿出手废他之时，他虽然慌乱之下想起了这颗丹药，却因为手脚已伤，想取也取不出来了。
结果，原本是顾林泉保命的丹药，就这样白白便宜了赵羿。
见赵羿收起丹药，小郡主又拿起一旁的酒壶。
刚刚拧开，一股浓郁的酒香飘了出来。
小郡主轻轻一嗅，立刻脸色大变，将酒壶拿远。
“我说顾林泉怎么一夜之间功力大增，原以为他是吃了什么丹药，没想到居然是服用了这醉蜃飞仙。
早知道，我便不该放过此人！”
眼看赵羿一脸迷惑，小郡主详细地解释了起来。
在听到醉蜃飞仙有解药之后，赵羿有些不理解：“既然有解药，这醉蜃飞仙为何还会被视为禁药呢？”
“很简单，我给你举个例子吧。”
小郡主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就像这个杯子，它只能装一杯水。喝了醉蜃飞仙，就相当于强行再装了一杯水进去。
短时间内还看不出来，但其实杯子已经接近极限，时间稍微一长，自己就裂开了。
而解药，相当于给杯子打个孔，让里面的水漏出来。
我这样说，你听明白了吗？”
赵羿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且不说强行再装一杯水，对杯子会造成怎样的伤害，单是给杯子打个孔，就已经是很严重的后果了。
不止是多余的水会漏出来，原本装着的水也一样会漏出来，这样的杯子已经废掉了。
小郡主又接着补充了一句：“强行融纳多一倍的元气，经脉会被撑得十分脆弱，严重影响之后的修行。
而服下解药之后，身体虽然没被直接废掉，但脆弱的经脉将再也无法支持高强度的战斗，跟被废掉也没太大差别了。”
听到此处，赵羿心中暗暗吃惊。
原来，这醉蜃飞仙竟有如此严重的后遗症！
小郡主拢了拢秀发，露出白皙的耳垂，微笑着问道：“总之，这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用。
好了，不聊这个了，你问了这么多，也让我问问你吧。
那赤心魔龙的力量运转节点，你是怎么找到的？”
这个问题，让赵羿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那种诡异的分裂状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又怎么回答的上来呢？
于是，他只能尽量搪塞。
“额……当时……也算是一种巧合吧。
看见那魔龙气势汹汹的，我心中就无名火起，就想跳得高一点，压它一头。
至于我踢到的那个位置，完全是个意外。”
“是吗？”
小郡主意味深长地看着赵羿，却没再追问。
对于这个王小飞，她并不打算按照普通护卫对待，所以有些东西，不必深纠。
见郡主这副模样，赵羿也知道，恐怕她根本不信。
不过，她既然没再问，赵羿赶紧转移话题：“刚才那位白先生……”
“那是我的老师，负责教我棋艺和道术。”
当初在演武场，田墨使出那一道金阳霆后，郡主就想起了白先生曾说过的话。
“先生，你的丙火道术好厉害啊！这一定是世上最强的道术了！”
没想到，刚刚还笑容和熙的白先生，眼神突然落寞了下来。
但很快，他便收拾好情绪，重新露出笑容。
“郡主，等你见到真正厉害的道术就知道，我的道术算不得什么。”
“那什么是真正厉害的道术啊？”
话到此处，白先生的目光逐渐放远，陷入了回忆之中。
“这世上最厉害的道术，一定是我师兄的十阳天雷功！”
从那以后，小郡主便对雷系道术产生了兴趣，所以才会特意调查田墨的背景。
这一查，便查到了那封推荐信。
之后，郡主又通知了白先生，才会有今日这一幕。
听小郡主讲完，赵羿意犹未尽地问道：“还有呢？那天镜道门，到底怎么回事？”
小郡主莞尔一笑：“那就是人家的家事了，我怎好意思多言。
这些东西王府的藏书阁里都有记载，连对应的道术都有，你若感兴趣，可以自己去看看。”
“真的？那太好了！”赵羿显得很是兴奋。
对此，小郡主有些意外地问道：“你这么高兴，不会真的想转修道术吧？”
这一问，把赵羿问愣住了：“怎么了？难道不可以吗？”
小郡主这才反应过来，笑着说道：“也怪我，忘了这些东西你不懂。
以道术作为主要的战斗方式，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道术的优势在于各种奇妙能力的组合，单纯以战力而论，并不会高到哪里去。
所以，有空研究一下还行，若是就此转修道术，你在武者这条路上打下这么好的基础，就白白浪费了。”
听完小郡主的解释，赵羿默默点头，不再说话。
郡主也不急，端起茶杯，慢慢品茶。
沉默着，沉默着，赵羿突然抬起头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小郡主的脸庞，表情严肃，久久不语。
见他如此，小郡主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收敛，原本和熙的表情也渐渐严肃了起来。
赵羿看着她，她也看着赵羿，两人谁也没说话。
浣春和净秋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放下了手中茶具，悄悄退到了亭外。
赵羿在回想，回想第一次遇到小郡主的情况，回想这一路走来，小郡主对自己施加的诸多恩惠。
自从那一晚阻止了她的自杀开始，小郡主数次予他特权，赠他宝物。
不止是她，还有李晋龙。
几次的传功与指点，令他受益匪浅。
赵羿不是个知恩不报的人，小郡主和李晋龙对他越好，他心中的压力就越大。
他心中有种莫名的害怕，害怕当有一天需要他报恩时，他什么也做不了。
望着小郡主严肃却又清澈的眼神，赵羿几番纠结，终于还是开口了。
“郡主，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如此照顾我？”
郡主浅笑道：“怎么？你救了我好几次，难道我不该报恩吗？”
赵羿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连盯着郡主的眼神都没有动摇过。
显然，这样的理由，不足以说服他。
眼见糊弄不过去，郡主的笑容终于绷不住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看来这个答案你并不满意。
那么，在告诉你真相之前，我得先问你几个问题。
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吗？”
“当然！”赵羿的回答毫不犹豫。
小郡主的声音放缓，语气却越发郑重：“哪怕你很可能会死呢？”
“当然！”一样的回答，一样的坚定。
深吸一口气，小郡主措辞良久，才缓缓说道：“那么，咱们做个交易吧。
我有一件很危险的事情需要你去做，不是现在，是几年之后。
你放心，不是利用你什么，因为那也关系到我的生死。
所以，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会尽可能帮你提升实力。
我只希望，等到那一天真的到来时，你不会后悔。”
赵羿没有贸然表态，而是反问道：“郡主需要我有怎样的实力？”
似乎有些难以开口，郡主忐忑的说道：“至少……神武境后期！”
赵羿眼神一凝，算是明白了，为何郡主这么难以启齿？
神武境啊！那是何等遥远的境界！
赵羿目前知道的最强者，也就是李晋龙了，可是连李晋龙也才先天至境啊！
深吸一口气，赵羿接着问道：“还有几年时间？”
“大约还有五年。”
听到这个答案，赵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现在才聚气境中期，五年时间，要跨越三个大境界，达到神武境后期，在任何人听来，都是痴人说梦。
且不说神武境的修行何其艰难，单是后天入先天这一关，便不知拦住了多少青年才俊。
见赵羿始终没有说话，小郡主的眼神暗暗落寞。
此事的难度究竟有多高，她当然很清楚。
这也是为何，在见识过赵羿的潜力之后，李晋龙仍没有完全同意。
不过，就在小郡主以为他要放弃之时，赵羿突然抬起头来。
“我只能说尽力，不敢保证一定能修到神武境后期。”
那眼神清澈又认真，显然刚才说的并不是戏言。
小郡主的脸上重新展露笑颜：“那是自然，尽人事，听天命，如此而已。”
赵羿点点头：“那么，我答应了。”
小郡主喜笑颜开，伸出葱白的小指：“那咱们勾指为誓！”
赵羿莞尔一笑，没想到小郡主还有如此孩童的一面。
于是也伸出小指，勾住了郡主：“好，勾指为誓！”
亭子外的两个丫鬟，虽然没听见他们谈了什么，却看见了小郡主的笑容，也看见了两人“肌肤相亲”。
两个丫鬟恨不得将头埋进土里，生怕被郡主发现了。
既然已约定好一切，小郡主满意地站起身来：“你才刚刚通过选拔，我也不好给你安排太高的职位。
明日开始，你先接受内卫的培训吧。
等你什么时候合格了，我就正式安排你加入内卫，做我的贴身护卫。”
听到“内卫”这个词，赵羿眼瞳一缩。
内卫，也就是李老牛说过的私卫，是护卫一道上的最终目标。
而小郡主这句话，令赵羿想起了义父王擒。
当年的王擒身为二等护卫，也接受过内卫的培训。
但因为实力不济，始终没能晋升一等护卫，成为真正的内卫。
没想到，时间仿佛一个轮回，二十余年后，接受内卫培训的变成了自己。
不过，赵羿心中还是有所担忧：“郡主，我听说接受内卫培训，最少需要二等护卫的职级。
我可是刚刚通过选拔，什么身份都还没有呢。”
根据李老牛的说法，杂物护卫为最低的六等护卫，巡逻护卫为四、五等护卫，军卫为二、三等护卫，私卫为一等护卫。
像赵羿这种通过选拔而出的，最好的情况也就是加入军卫，成为三等护卫。
而三等护卫，是怎么都没资格去接受内卫培训的。
小郡主笑着摇摇头：“也不知你听谁说的。
事实上，内卫的培训并没有职级上的要求，只要你的潜力足够，有人为你引荐，就可以接受培训。
再说了，就算有职级的要求，二等护卫的最低限度是后天境初期，以你的战力，也完全足够了。”
既然郡主这样说，赵羿自然也没什么疑问了。
于是小郡主潇洒的转身，裙摆飘摇而起，就此离去。
望着这曼妙的背影，赵羿抱拳拱手：“恭送郡主。”
……
离开春雨亭后，时间已是下午，赵羿没有再闲逛下去，选择回到了房间。
一路上，赵羿忍不住感叹：“来的时候是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就只剩他一个了，人生何等奇妙。”
虽然只相处了两日，但他与田墨倒是颇为合得来。
赵羿对他的道术很感兴趣，他也很佩服赵羿的实力，交谈之间，友谊就此诞生。
如今田墨突然就走了，他还真有点舍不得，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他。
不过，还不等他惆怅多久，刚打开房门，另一个意外之喜正在等着他。
“宁然？你没事了？怎么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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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顾林泉的表情，好像还很紧张的样子。
事后，赵羿专门查看过，一个是一尊小铜壶，另一个则是一颗带着点点银沙的丹药。
研究了一番，赵羿也不知道这都是什么东西，便也不敢随意服用。
如今郡主在场，正好可以请她帮忙看看。
郡主率先拿起了丹药，轻轻嗅了嗅，又看了看成色，才面带笑容地把丹药还给了他。
“这颗是银月丹，是专门用来疗伤和快速回复元气的，看成色，应该在二品上等。
以你的修为，这颗丹药足够补充你所有的消耗了。”
赵羿一边道谢，一边心中暗暗疑惑：“有这样的丹药，顾林泉当时为何不自己服用呢？”
要知道，发动完赤心魔龙后，顾林泉整个人因为消耗太大，几乎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若当时他服下这颗银月丹，将实力重新恢复至巅峰，已经消耗过半的赵羿，还真未必能赢得了他。
而赵羿不知道的是，当初顾林泉对阵宁然和田墨二人时，顾阳为其准备了四件宝物。
其中三件分别是幽螣剑，奔流靴，碧水甲，最后一件，便是这银月丹。
只不过，当天的战斗，这颗丹药并没有派上用场。
而第二天对战赵羿之时，亲眼看见赤心魔龙被赵羿击毁后，顾林泉的斗志也随之崩塌，根本就没想起还有颗银月丹。
而等到赵羿出手废他之时，他虽然慌乱之下想起了这颗丹药，却因为手脚已伤，想取也取不出来了。
结果，原本是顾林泉保命的丹药，就这样白白便宜了赵羿。
见赵羿收起丹药，小郡主又拿起一旁的酒壶。
刚刚拧开，一股浓郁的酒香飘了出来。
小郡主轻轻一嗅，立刻脸色大变，将酒壶拿远。
“我说顾林泉怎么一夜之间功力大增，原以为他是吃了什么丹药，没想到居然是服用了这醉蜃飞仙。
早知道，我便不该放过此人！”
眼看赵羿一脸迷惑，小郡主详细地解释了起来。
在听到醉蜃飞仙有解药之后，赵羿有些不理解：“既然有解药，这醉蜃飞仙为何还会被视为禁药呢？”
“很简单，我给你举个例子吧。”
小郡主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就像这个杯子，它只能装一杯水。喝了醉蜃飞仙，就相当于强行再装了一杯水进去。
短时间内还看不出来，但其实杯子已经接近极限，时间稍微一长，自己就裂开了。
而解药，相当于给杯子打个孔，让里面的水漏出来。
我这样说，你听明白了吗？”
赵羿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且不说强行再装一杯水，对杯子会造成怎样的伤害，单是给杯子打个孔，就已经是很严重的后果了。
不止是多余的水会漏出来，原本装着的水也一样会漏出来，这样的杯子已经废掉了。
小郡主又接着补充了一句：“强行融纳多一倍的元气，经脉会被撑得十分脆弱，严重影响之后的修行。
而服下解药之后，身体虽然没被直接废掉，但脆弱的经脉将再也无法支持高强度的战斗，跟被废掉也没太大差别了。”
听到此处，赵羿心中暗暗吃惊。
原来，这醉蜃飞仙竟有如此严重的后遗症！
小郡主拢了拢秀发，露出白皙的耳垂，微笑着问道：“总之，这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用。
好了，不聊这个了，你问了这么多，也让我问问你吧。
那赤心魔龙的力量运转节点，你是怎么找到的？”
这个问题，让赵羿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那种诡异的分裂状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又怎么回答的上来呢？
于是，他只能尽量搪塞。
“额……当时……也算是一种巧合吧。
看见那魔龙气势汹汹的，我心中就无名火起，就想跳得高一点，压它一头。
至于我踢到的那个位置，完全是个意外。”
“是吗？”
小郡主意味深长地看着赵羿，却没再追问。
对于这个王小飞，她并不打算按照普通护卫对待，所以有些东西，不必深纠。
见郡主这副模样，赵羿也知道，恐怕她根本不信。
不过，她既然没再问，赵羿赶紧转移话题：“刚才那位白先生……”
“那是我的老师，负责教我棋艺和道术。”
当初在演武场，田墨使出那一道金阳霆后，郡主就想起了白先生曾说过的话。
“先生，你的丙火道术好厉害啊！这一定是世上最强的道术了！”
没想到，刚刚还笑容和熙的白先生，眼神突然落寞了下来。
但很快，他便收拾好情绪，重新露出笑容。
“郡主，等你见到真正厉害的道术就知道，我的道术算不得什么。”
“那什么是真正厉害的道术啊？”
话到此处，白先生的目光逐渐放远，陷入了回忆之中。
“这世上最厉害的道术，一定是我师兄的十阳天雷功！”
从那以后，小郡主便对雷系道术产生了兴趣，所以才会特意调查田墨的背景。
这一查，便查到了那封推荐信。
之后，郡主又通知了白先生，才会有今日这一幕。
听小郡主讲完，赵羿意犹未尽地问道：“还有呢？那天镜道门，到底怎么回事？”
小郡主莞尔一笑：“那就是人家的家事了，我怎好意思多言。
这些东西王府的藏书阁里都有记载，连对应的道术都有，你若感兴趣，可以自己去看看。”
“真的？那太好了！”赵羿显得很是兴奋。
对此，小郡主有些意外地问道：“你这么高兴，不会真的想转修道术吧？”
这一问，把赵羿问愣住了：“怎么了？难道不可以吗？”
小郡主这才反应过来，笑着说道：“也怪我，忘了这些东西你不懂。
以道术作为主要的战斗方式，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道术的优势在于各种奇妙能力的组合，单纯以战力而论，并不会高到哪里去。
所以，有空研究一下还行，若是就此转修道术，你在武者这条路上打下这么好的基础，就白白浪费了。”
听完小郡主的解释，赵羿默默点头，不再说话。
郡主也不急，端起茶杯，慢慢品茶。
沉默着，沉默着，赵羿突然抬起头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小郡主的脸庞，表情严肃，久久不语。
见他如此，小郡主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收敛，原本和熙的表情也渐渐严肃了起来。
赵羿看着她，她也看着赵羿，两人谁也没说话。
浣春和净秋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放下了手中茶具，悄悄退到了亭外。
赵羿在回想，回想第一次遇到小郡主的情况，回想这一路走来，小郡主对自己施加的诸多恩惠。
自从那一晚阻止了她的自杀开始，小郡主数次予他特权，赠他宝物。
不止是她，还有李晋龙。
几次的传功与指点，令他受益匪浅。
赵羿不是个知恩不报的人，小郡主和李晋龙对他越好，他心中的压力就越大。
他心中有种莫名的害怕，害怕当有一天需要他报恩时，他什么也做不了。
望着小郡主严肃却又清澈的眼神，赵羿几番纠结，终于还是开口了。
“郡主，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如此照顾我？”
郡主浅笑道：“怎么？你救了我好几次，难道我不该报恩吗？”
赵羿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连盯着郡主的眼神都没有动摇过。
显然，这样的理由，不足以说服他。
眼见糊弄不过去，郡主的笑容终于绷不住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看来这个答案你并不满意。
那么，在告诉你真相之前，我得先问你几个问题。
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吗？”
“当然！”赵羿的回答毫不犹豫。
小郡主的声音放缓，语气却越发郑重：“哪怕你很可能会死呢？”
“当然！”一样的回答，一样的坚定。
深吸一口气，小郡主措辞良久，才缓缓说道：“那么，咱们做个交易吧。
我有一件很危险的事情需要你去做，不是现在，是几年之后。
你放心，不是利用你什么，因为那也关系到我的生死。
所以，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会尽可能帮你提升实力。
我只希望，等到那一天真的到来时，你不会后悔。”
赵羿没有贸然表态，而是反问道：“郡主需要我有怎样的实力？”
似乎有些难以开口，郡主忐忑的说道：“至少……神武境后期！”
赵羿眼神一凝，算是明白了，为何郡主这么难以启齿？
神武境啊！那是何等遥远的境界！
赵羿目前知道的最强者，也就是李晋龙了，可是连李晋龙也才先天至境啊！
深吸一口气，赵羿接着问道：“还有几年时间？”
“大约还有五年。”
听到这个答案，赵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现在才聚气境中期，五年时间，要跨越三个大境界，达到神武境后期，在任何人听来，都是痴人说梦。
且不说神武境的修行何其艰难，单是后天入先天这一关，便不知拦住了多少青年才俊。
见赵羿始终没有说话，小郡主的眼神暗暗落寞。
此事的难度究竟有多高，她当然很清楚。
这也是为何，在见识过赵羿的潜力之后，李晋龙仍没有完全同意。
不过，就在小郡主以为他要放弃之时，赵羿突然抬起头来。
“我只能说尽力，不敢保证一定能修到神武境后期。”
那眼神清澈又认真，显然刚才说的并不是戏言。
小郡主的脸上重新展露笑颜：“那是自然，尽人事，听天命，如此而已。”
赵羿点点头：“那么，我答应了。”
小郡主喜笑颜开，伸出葱白的小指：“那咱们勾指为誓！”
赵羿莞尔一笑，没想到小郡主还有如此孩童的一面。
于是也伸出小指，勾住了郡主：“好，勾指为誓！”
亭子外的两个丫鬟，虽然没听见他们谈了什么，却看见了小郡主的笑容，也看见了两人“肌肤相亲”。
两个丫鬟恨不得将头埋进土里，生怕被郡主发现了。
既然已约定好一切，小郡主满意地站起身来：“你才刚刚通过选拔，我也不好给你安排太高的职位。
明日开始，你先接受内卫的培训吧。
等你什么时候合格了，我就正式安排你加入内卫，做我的贴身护卫。”
听到“内卫”这个词，赵羿眼瞳一缩。
内卫，也就是李老牛说过的私卫，是护卫一道上的最终目标。
而小郡主这句话，令赵羿想起了义父王擒。
当年的王擒身为二等护卫，也接受过内卫的培训。
但因为实力不济，始终没能晋升一等护卫，成为真正的内卫。
没想到，时间仿佛一个轮回，二十余年后，接受内卫培训的变成了自己。
不过，赵羿心中还是有所担忧：“郡主，我听说接受内卫培训，最少需要二等护卫的职级。
我可是刚刚通过选拔，什么身份都还没有呢。”
根据李老牛的说法，杂物护卫为最低的六等护卫，巡逻护卫为四、五等护卫，军卫为二、三等护卫，私卫为一等护卫。
像赵羿这种通过选拔而出的，最好的情况也就是加入军卫，成为三等护卫。
而三等护卫，是怎么都没资格去接受内卫培训的。
小郡主笑着摇摇头：“也不知你听谁说的。
事实上，内卫的培训并没有职级上的要求，只要你的潜力足够，有人为你引荐，就可以接受培训。
再说了，就算有职级的要求，二等护卫的最低限度是后天境初期，以你的战力，也完全足够了。”
既然郡主这样说，赵羿自然也没什么疑问了。
于是小郡主潇洒的转身，裙摆飘摇而起，就此离去。
望着这曼妙的背影，赵羿抱拳拱手：“恭送郡主。”
……
离开春雨亭后，时间已是下午，赵羿没有再闲逛下去，选择回到了房间。
一路上，赵羿忍不住感叹：“来的时候是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就只剩他一个了，人生何等奇妙。”
虽然只相处了两日，但他与田墨倒是颇为合得来。
赵羿对他的道术很感兴趣，他也很佩服赵羿的实力，交谈之间，友谊就此诞生。
如今田墨突然就走了，他还真有点舍不得，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他。
不过，还不等他惆怅多久，刚打开房门，另一个意外之喜正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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