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棋子
不足盏茶功夫，千金池外便有人牵来一匹好马。
随后便见断九离自千金池内行出，翻身上马，绝尘而去，留下周遭那满是诧异的目光。
……
千金池内，自断九离到来，其内赌徒便被遣散一空，此刻堂中只余下寥寥几人，坐于堂中方桌前的正是言浅言二爷。
其身后那被斩断一臂的汉子面色难看。
“爷，若此人一去不回，岂不是。”
言至此，一旁那手持长剑的汉子接口道：“二爷，您真料定他会去？”
言浅端起身前茶杯，嘴角微勾道：“人性，永远是最有趣的东西。”
身后二人闻言，皆是眉头微皱。
忽闻二楼廊上有人言：“你就不怕，他日物反其主。”
此言一出，堂下之人皆寻声看去，却未见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言浅放下茶杯：“如此岂不更好，就怕那些棋子永远只是棋子。”
话音落下，廊上不再有人作声。
正在此时，门外一人跨入，躬身道：“爷，万花楼有访。”
言浅一挑眉，抬眼道：“请。”
很快，一头戴红花，浑身胭脂，身姿臃肿的妇人迈入堂中。
“哟，都在啊，言二爷今日怎的这般兴致不做买卖，反倒轻杯酌茶，如此雅兴？”言说间，妇人已行至桌前。
言浅淡淡道：“闻吴仙子莅临，自当遣去俗人。”
闻言，妇人一甩手中彩娟坐下，眉目含笑，其正是万花楼的吴妈。
言浅亲自斟上茶水，推向对面：“不知吴仙子此来有何贵干啊？”
吴妈瞥眼瞧瞧身前茶水，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些许小事，有人差我给言二爷带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听此言，言浅眉头微挑：“哦，不知所言为何啊？”
吴妈面上一肃：“观棋不语真君子，但有些棋，真不是这般下的。”
话音落下，堂中一片死寂。
吴妈起身，一改面上肃然，轻笑道：“我一妇道人家就是带话的，话已带到，便不叨扰言二爷雅兴了。”
话音未了，吴妈已转身离去。
待得其消失于门外，言浅依旧一脸静默。但堂中之人却已感寒意。
二楼廊上之人再言：“如何？”
砰的一声碎响传出，言浅看着手心几缕阴红，眸中笑意更胜。
……
月影凄凄，烛光摇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如烟坐于窗前抚琴，透过窗户依稀可见庭院大门处有一矮小身影伫立。
“姑娘为何执意如此呐？”
身后传来吴妈的询问，柳如烟手下动作一滞，随又继续。
“既已答应，自当保其安然，明日差人请大夫吧！”
吴妈眉头微皱：“烟雨阁素来不惹事端，亦不问世事，今日一事，已与千金池结怨。”
此言一出，琴音顿止。
柳如烟绣眉微蹙：“你是在教我做事？”
“不敢，姑娘既已决心如此，想必阁主那边已有说辞，老妈子不过是瞎操心罢了。”
闻言，柳如烟深呼一口气。
“吴妈，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动情了！”
此言如晴天霹雳，响彻柳如烟心底。
似察觉柳如烟异常，吴妈面上一沉，出声斥责道：“为一死人动情，你可当真令我失望。”
言罢，其又接着道：“你可知，此子一去便是死路一条，且这世间男子何其之多，其不过是一狂妄小子，与你身份可天差地别。”
至此，柳如烟已目露慌乱。
“好了……”
吴妈眉头微皱，闭口不言，她已知多说无益，此一点醒，余下便需柳如烟自己取舍。轻叹一声，兀自离去。
……
月影婆娑林间过，一人一马阑珊道。
接壤苍狼郡的鄞州境内，此地已非大漠戈壁，放眼望去，清冷的月影下依稀可见远处的山势，虽算不上巍峨险峻，倒也称得连绵起伏，别有云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沿着山道往上，隐隐可见一处茶肆。
此刻已至亥时，其内已不见烛光，夜风一扫将茶肆外的幌子吹动，白底黑字，上书‘老茶’二字。
一人一马缓步而来，直至近前才停下。
断九离微抬斗笠，瞥眼看向茶肆，收回目光，翻身下马。将马拴于一旁木栏上，转身行至一张方桌前落座，就此闭目歇息。
思绪回到几日前。
千金池内，断九离一人迈入。
言浅将堂内赌徒遣散后便直言让他杀一人，如此便算作两清。
断九离也未多言，只询问其杀谁。
言浅却并未言明，只道去了便知。
离开千金池之际，言浅扔给断九离一块木牌，其上书“鄞州千头山，十里铺”。且还叮嘱其五日内必须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鄞州与苍狼郡接壤，若徒步而行，十日左右，快马赶路，便可折去大半。
如今他已至此，可接下来所杀之人却令他一头雾水。在无丝毫提示与线索的情况下，难道在此大开杀戒不成！
心下正如此思索之际，断九离双耳微动，身子猛的向后仰倒。
嗖嗖……
两道破风声袭来，一闪即逝。
不待其反应，又是一道破风声袭来。
见此，断九离抬脚一勾身前方桌，将其掀飞出去。借由方桌阻挡之际，闪身退出茶棚，于月光下静立，漠然的注视着茶棚下的暗处。
嗒……嗒……嗒。
拖沓的脚步声与硬物撞击地面的沉闷声传来，一道佝偻身影自茶棚内行出，手持木拐。
待到其显露身形，断九离这才看清眼前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其一袭粗布麻衣，头上发丝花白杂乱，佝偻的后背宛如驼峰，面上满是褶皱，步伐虽稳健，但其动作却尽显老态。
二人相对而立，断九离的眉头渐渐紧皱。
茶桌掀翻的声响，马儿嘶鸣之声，此二取其一，便可令人惊醒，但至此也未见茶肆内有响动传出。
且对面之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此间种种，诡异异常。
断九离心下思量间，同时警惕着对面之人的动作。
夜风一扫，地上几片枯叶被刮起。
霎时，断九离踏步一闪，眸光一凝，却未见一物，更未见老者出手，但其却清晰捕捉到那一丝细小的破风声。
嗖……
又闻破风声，断九离心下一惊，抽刀横扫，脚尖一点空中落叶，错身闪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得站定，断九离已心有余悸。
瞥眼看向持刀右手，其上一枚乌黑细小的茶杆嵌入皮下，已有血迹渗出。两次交手，皆未见得老者动作，此一见凶器，断九离心下便是一沉。
行无影，遁无踪，化意七重。
此念浮现心头刹那，断九离便全身紧绷，周身丹气聚于四肢窍穴，以待应对。
“可惜啊可惜……”
话音入耳，断九离瞳孔一缩，不待其反应，便见眼前一花，老者已至跟前。
木拐一点，直取其胸前要害。
断九离长刀一扫，侧身应对。
却见一只枯槁的左手越来越近，已至面门。
电光火石间，断九离来不及闪躲，手中刀势已无法收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体内丹气一催，本就聚于窍穴的丹气霎时迸发，身形一矮，猛的往前窜出，长刀顺势一扫。
撕拉……
如金铁切割之声作响，二人错身，断九离的斗笠已不见，一头灰发披散而下，左肩隐见鲜红。
老者缓缓转过身来，左手抓着一顶斗笠，不过已被其抓破，右手木拐上有点点阴红。
“好身法！”
断九离心下一惊，长刀猛的向后刺去，身形向前窜出。
铛！
待得断九离站定，二人已拉开五丈有余。
老者缓缓将露出一节的拐剑收起，眸中隐有异芒划过。
“若在他处相遇，便不应是这般结果。”其似是自言，随又接着道：“杀了你当真可惜，有何遗言便快些讲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言罢，老者双手一扶木拐站定。
断九离闻言面无表情，心下却已击起暗涌。
眼前之人若他未猜错，应是那影堂老者，这声音他可记忆犹新，刚刚欺身那一刻，其并未出手，只是将他的刀挡住。
如此一来，便更加令断九离断定，此人定然已认出了他。
心中思绪万千，一时如风云变幻，接踵而至。
言浅让他来此杀一人，却有人至此守株待兔，所猎之物竟是自己，此间蹊跷不得不令断九离深思。
念及此，断九离出声道：“前辈，想必你已认出在下，那可否解在下一惑？”
老者双目微眯，一挑眉道：“其中蹊跷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就此离去，便可独善其身。”
闻言，断九离心下了然，自己果然成了言浅的棋子。老者此言是在点醒自己，亦是告诫自己其中凶险。但事已至此，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前辈可知是何人要取你性命？”断九离面上不露声色，继续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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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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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身后那被斩断一臂的汉子面色难看。
“爷，若此人一去不回，岂不是。”
言至此，一旁那手持长剑的汉子接口道：“二爷，您真料定他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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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二人闻言，皆是眉头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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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堂下之人皆寻声看去，却未见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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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廊上不再有人作声。
正在此时，门外一人跨入，躬身道：“爷，万花楼有访。”
言浅一挑眉，抬眼道：“请。”
很快，一头戴红花，浑身胭脂，身姿臃肿的妇人迈入堂中。
“哟，都在啊，言二爷今日怎的这般兴致不做买卖，反倒轻杯酌茶，如此雅兴？”言说间，妇人已行至桌前。
言浅淡淡道：“闻吴仙子莅临，自当遣去俗人。”
闻言，妇人一甩手中彩娟坐下，眉目含笑，其正是万花楼的吴妈。
言浅亲自斟上茶水，推向对面：“不知吴仙子此来有何贵干啊？”
吴妈瞥眼瞧瞧身前茶水，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些许小事，有人差我给言二爷带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听此言，言浅眉头微挑：“哦，不知所言为何啊？”
吴妈面上一肃：“观棋不语真君子，但有些棋，真不是这般下的。”
话音落下，堂中一片死寂。
吴妈起身，一改面上肃然，轻笑道：“我一妇道人家就是带话的，话已带到，便不叨扰言二爷雅兴了。”
话音未了，吴妈已转身离去。
待得其消失于门外，言浅依旧一脸静默。但堂中之人却已感寒意。
二楼廊上之人再言：“如何？”
砰的一声碎响传出，言浅看着手心几缕阴红，眸中笑意更胜。
……
月影凄凄，烛光摇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如烟坐于窗前抚琴，透过窗户依稀可见庭院大门处有一矮小身影伫立。
“姑娘为何执意如此呐？”
身后传来吴妈的询问，柳如烟手下动作一滞，随又继续。
“既已答应，自当保其安然，明日差人请大夫吧！”
吴妈眉头微皱：“烟雨阁素来不惹事端，亦不问世事，今日一事，已与千金池结怨。”
此言一出，琴音顿止。
柳如烟绣眉微蹙：“你是在教我做事？”
“不敢，姑娘既已决心如此，想必阁主那边已有说辞，老妈子不过是瞎操心罢了。”
闻言，柳如烟深呼一口气。
“吴妈，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动情了！”
此言如晴天霹雳，响彻柳如烟心底。
似察觉柳如烟异常，吴妈面上一沉，出声斥责道：“为一死人动情，你可当真令我失望。”
言罢，其又接着道：“你可知，此子一去便是死路一条，且这世间男子何其之多，其不过是一狂妄小子，与你身份可天差地别。”
至此，柳如烟已目露慌乱。
“好了……”
吴妈眉头微皱，闭口不言，她已知多说无益，此一点醒，余下便需柳如烟自己取舍。轻叹一声，兀自离去。
……
月影婆娑林间过，一人一马阑珊道。
接壤苍狼郡的鄞州境内，此地已非大漠戈壁，放眼望去，清冷的月影下依稀可见远处的山势，虽算不上巍峨险峻，倒也称得连绵起伏，别有云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沿着山道往上，隐隐可见一处茶肆。
此刻已至亥时，其内已不见烛光，夜风一扫将茶肆外的幌子吹动，白底黑字，上书‘老茶’二字。
一人一马缓步而来，直至近前才停下。
断九离微抬斗笠，瞥眼看向茶肆，收回目光，翻身下马。将马拴于一旁木栏上，转身行至一张方桌前落座，就此闭目歇息。
思绪回到几日前。
千金池内，断九离一人迈入。
言浅将堂内赌徒遣散后便直言让他杀一人，如此便算作两清。
断九离也未多言，只询问其杀谁。
言浅却并未言明，只道去了便知。
离开千金池之际，言浅扔给断九离一块木牌，其上书“鄞州千头山，十里铺”。且还叮嘱其五日内必须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鄞州与苍狼郡接壤，若徒步而行，十日左右，快马赶路，便可折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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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正如此思索之际，断九离双耳微动，身子猛的向后仰倒。
嗖嗖……
两道破风声袭来，一闪即逝。
不待其反应，又是一道破风声袭来。
见此，断九离抬脚一勾身前方桌，将其掀飞出去。借由方桌阻挡之际，闪身退出茶棚，于月光下静立，漠然的注视着茶棚下的暗处。
嗒……嗒……嗒。
拖沓的脚步声与硬物撞击地面的沉闷声传来，一道佝偻身影自茶棚内行出，手持木拐。
待到其显露身形，断九离这才看清眼前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其一袭粗布麻衣，头上发丝花白杂乱，佝偻的后背宛如驼峰，面上满是褶皱，步伐虽稳健，但其动作却尽显老态。
二人相对而立，断九离的眉头渐渐紧皱。
茶桌掀翻的声响，马儿嘶鸣之声，此二取其一，便可令人惊醒，但至此也未见茶肆内有响动传出。
且对面之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此间种种，诡异异常。
断九离心下思量间，同时警惕着对面之人的动作。
夜风一扫，地上几片枯叶被刮起。
霎时，断九离踏步一闪，眸光一凝，却未见一物，更未见老者出手，但其却清晰捕捉到那一丝细小的破风声。
嗖……
又闻破风声，断九离心下一惊，抽刀横扫，脚尖一点空中落叶，错身闪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得站定，断九离已心有余悸。
瞥眼看向持刀右手，其上一枚乌黑细小的茶杆嵌入皮下，已有血迹渗出。两次交手，皆未见得老者动作，此一见凶器，断九离心下便是一沉。
行无影，遁无踪，化意七重。
此念浮现心头刹那，断九离便全身紧绷，周身丹气聚于四肢窍穴，以待应对。
“可惜啊可惜……”
话音入耳，断九离瞳孔一缩，不待其反应，便见眼前一花，老者已至跟前。
木拐一点，直取其胸前要害。
断九离长刀一扫，侧身应对。
却见一只枯槁的左手越来越近，已至面门。
电光火石间，断九离来不及闪躲，手中刀势已无法收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体内丹气一催，本就聚于窍穴的丹气霎时迸发，身形一矮，猛的往前窜出，长刀顺势一扫。
撕拉……
如金铁切割之声作响，二人错身，断九离的斗笠已不见，一头灰发披散而下，左肩隐见鲜红。
老者缓缓转过身来，左手抓着一顶斗笠，不过已被其抓破，右手木拐上有点点阴红。
“好身法！”
断九离心下一惊，长刀猛的向后刺去，身形向前窜出。
铛！
待得断九离站定，二人已拉开五丈有余。
老者缓缓将露出一节的拐剑收起，眸中隐有异芒划过。
“若在他处相遇，便不应是这般结果。”其似是自言，随又接着道：“杀了你当真可惜，有何遗言便快些讲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言罢，老者双手一扶木拐站定。
断九离闻言面无表情，心下却已击起暗涌。
眼前之人若他未猜错，应是那影堂老者，这声音他可记忆犹新，刚刚欺身那一刻，其并未出手，只是将他的刀挡住。
如此一来，便更加令断九离断定，此人定然已认出了他。
心中思绪万千，一时如风云变幻，接踵而至。
言浅让他来此杀一人，却有人至此守株待兔，所猎之物竟是自己，此间蹊跷不得不令断九离深思。
念及此，断九离出声道：“前辈，想必你已认出在下，那可否解在下一惑？”
老者双目微眯，一挑眉道：“其中蹊跷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就此离去，便可独善其身。”
闻言，断九离心下了然，自己果然成了言浅的棋子。老者此言是在点醒自己，亦是告诫自己其中凶险。但事已至此，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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