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有时候,情太深也不好_腹黑毒女神医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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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有时候,情太深也不好

  夜很浓沉,乌云黑压压地积在苍穹上,不见一丝月色。|

  夜市依旧热闹。

  黑篷马车驶向丞相府的方向,却没有往府邸大门而去,而是不疾不徐地驶往相府西边的那一片繁茂的竹林。

  薛妙手还是倚在车窗边上,还是透过随着车身摇晃而微微掀起的窗帘看向外边的景色,在马车前边的琉璃灯那微弱的灯火中安静地看着这片竹林,少顷竟是抬起了手将面前的车窗帘稍稍撩开,以让她能更多地瞧见外边的竹林,可夜色却是黑沉沉的几乎甚也瞧不见,唯听得车辙碾地而发出的匝匝声与夜风拂过竹林而发出的飒飒声。

  “丞相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竹。”明明瞧不见车窗外的多少景色,薛妙手还是冷冷淡淡道,似赞又似叹。

  “大人向来爱竹。”白拂并未避而不答,大人爱竹,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其实,情太深,执念太重太深,也不好。”薛妙手默了默后,声音低低沉沉道,垂手,将撩起的窗帘放了下来。

  她说这一句话时,不看白拂,也不看向窗外,而是看向她自己的双手,那双白皙修长保养得宜的双手。

  白拂亦眼神沉沉,只觉今夜的薛妙手与他曾见过的薛妙手极为不一样,仿佛,不是一个人,又仿佛此时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因为此刻的她,眸中总似有深深的愁思,而不仅仅只是一个冰雕般的美人。

  马车里又是沉默,尔后是白拂打破了这份沉默。

  “夫人与大人,似乎是旧识?”白拂顿了顿,又道,“或是熟识?”

  “旧识或熟识?”薛妙手重复着白拂的话,忽然间微微笑了起来,“我与丞相大人之间,应当连相识都算不上。”

  白拂微微蹙眉。

  马车在这时候停下,随之传来的是车夫恭恭敬敬的声音,“大公子,到了。”

  薛妙手敛了面上的神色,又是一副冰冰冷冷的模样。

  白拂不再说什么也不再问什么,而是躬身下了马车,站在马车旁亲自替薛妙手撩起车帘,客气道:“夫人请。”

  “能得大琴师这般亲自恭迎,怕是王上都没有此等待遇,我倒是荣幸了。”薛妙手冷淡地道了一声,这也才下了马车。

  掩映在竹林间的那扇不起眼的小门似乎时刻都有人在后边等候着似的,那车夫才上前轻轻叩了三下门,那扇紧闭着的小门便即刻打开了,里边的人什么都没有问,只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迎着白拂进府。

  跨进了不算高的门槛,只见白拂微微抬手唤来方才一直驾着马车的车夫,与他耳语了几句什么,车夫点了点头,退下了。

  白拂手里提着方才那车夫递给他的风灯,领着薛妙手走在一片浓绿葱郁中,夜的凉意在这儿显得有些重。

  白拂的脚步并不快,薛妙手也不催促,只缓缓地跟着他的脚步。

  走着走着,只听薛妙手冷淡道:“大琴师在这相府里,应当不仅仅是暂住而已吧。”

  白拂神色不变,似乎丝毫不介意薛妙手的这一发现似的,竟是如实地答道:“白某的家便是这儿。”

  “呵呵……”薛妙手在轻笑,然她的面上却不见丝毫的笑意,“大琴师这么来与我说实话,就不怕我把这个事情说出去?”

  “白某之所以敢与夫人这般如实说,自然是确定夫人不会将此事说出去才开口。”白拂回答得很平静。

  “真真是聪明人。”薛妙手笑了,这一回是真正的笑,因为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上扬的弧度,不过虽是在笑,却是冷笑,“莫家,似乎就没有你们这些聪明人。”

  “不对,应该说是聪明人都不愿意为莫家卖命,当然,这只除了丞相大人而已。”夜风拂起了薛妙手散在身后的长发,她抬手将其拢了拢,绕放到了颈边。

  薛妙手虽被称为“夫人”,可她全身上下却没有一点妇人的装扮,看起来仅是一个并未婚嫁的姑娘而已,可她却偏偏要人称她一声“夫人”。

  白拂没有接话,只是安安静静地为薛妙手打着风灯,安安静静地听着她悠悠缓缓地说着从未有人敢这么在别人面前谈的话,尽管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实。

  “当然了,聪明人也不是一开始就不愿意为莫家卖命,只不过卖着卖着,觉得这完全就不值得了,不值得的事情,这天下间可没有多人愿意去做,当然还是除了丞相大人而已。”

  “所以啊……这莫家天下如今留下来的,也就只有丞相大人这么一个聪明人而已了。”薛妙手还是在笑,那样冷冷的笑意在她面上有种妖冶魅惑的味道,一种能迷惑万千男人的味道,“大琴师,你觉得我说得对也不对?”

  “夫人说的,自是再正确不过。”白拂承认。

  “呵呵呵……”薛妙手轻轻笑出了声,模样妩媚妖娆。

  白拂无动于衷,仿佛视而不见。

  “大琴师好定力。”薛妙手忽然抬起手,握住了白拂正打着风灯的手,笑得妖冶魅惑,“这天下间,在美色面前,可没有多少个男人能像大琴师这般镇定。”

  “而更多的男人……则是会为了美色而丧失人性!”说到这一句话时,薛妙手那修剪得整齐的指甲倏地掐进白拂的手背,眼神也在这一瞬间变得狰狞,仿佛想到了什么极为不堪的往事一般,让她的心绪再也不能平静。

  白拂还是没有理会她,更是没有理会她掐在他手背上的痛感,只是充当好一个提灯照明的小厮的角色,慢慢往前走着。

  而薛妙手,在将白拂的手险些就要掐出血来时忽地收回了手,闭起眼用力揉按着自己的眉心,黯哑着声音问道:“桃林别院到了没有?”

  “快了。”

  桃林别院里,正仰躺在摆放在屋前廊下的摇椅上的楼远,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颤,使得反扣在他脸上的书册往下滑掉到了他的心口上。

  “爷,怎么了?”秋桐被楼远差去给他做夜宵去了,在他身旁伺候着的是春荞。

  春荞本是静静地靠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忽听得书册滑落纸张被碰到而发出的轻微声响,连忙站起身看向楼远,只见楼远正睁着眼,眼神怔愣,似是想到了什么。

  而后只见他缓缓闭起眼,拿起滑到心口上的书册,却没有将其再扣到脸上。

  “爷睡着了,梦靥了?”春荞关心地问。

  “嗯,梦到薛妙手那双恶毒的手又来撮捣我的脸了。”只要一想起来钢针入骨的剧痛,楼远就觉得浑身泛寒,即便是初夏,他还是觉得这夜凉如水,凉到发寒,透到他骨头里去。“爷这段时日都没有好好地睡过一觉,应当是困极了才会梦到薛夫人。”春荞关心地宽慰着楼远,“爷若是觉得太困乏,便回屋睡了如何?”

  “不了,我这若是现下去睡了,待会儿秋桐回来,又该嚎叫我耍她玩儿了。”楼远摆了摆手,“再说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脸有多疼,能睡得着也才是假的。”

  他也想好好闭一回眼好好睡一觉,可是脸上那钻心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存在,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地睡一觉,他方才可谓是好不容易才稍稍小眠过去,却还是在疼痛中惊醒。

  这使得楼远不由哀哀叹气道:“唉……人想要活着,还真是不简单哪……”

  楼远这长长哀哀的叹气口吻让春荞忍不住笑了。

  然下一瞬,春荞面上的笑意倏然消褪,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警惕之色,只见她迅速拿起放在一旁的长剑,握着剑柄沉声道:“什么人?”

  “春荞啊,你这耳力啊,还有待提高啊。”春荞凌厉的声音堪堪落下,便听得楼远无奈一声道,“这连咱们的白拂琴师来了你都分辨不出来,这可是万万不行的。”

  春荞怔住。

  只听楼远慢悠悠地继续道:“白拂大琴师,你这是又带了什么贵客来让我接待啊?”

  院子里没有风灯,漆黑一片,只瞧见一抹昏黄的火光,却瞧不见风灯后的人,就好像那一盏风灯是在自己移动似的。

  春荞只听到有一个陌生的脚步声正不疾不徐地朝她与楼远这个方向愈靠愈近。

  她没有察觉到白拂的气息,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也是,以她的能力要想察觉到白拂公子的存在,还远远不足够。

  转瞬的安静后,只听得白拂那冷淡的声音在院中的黑暗里悠悠响起,“自然是小子你不想见到的贵客。”

  “哦?”楼远笑着。

  可当院子里那盏昏黄的风灯已然入到廊前风灯的火光里时,楼远不笑了。

  因为他笑不起来。

  因为走在白拂身侧的人。

  因为薛妙手。

  “看公子眼神,看来大琴师说的无错,公子确实是不想见到我。”薛妙手慢悠悠走到楼远面前来。

  楼远坐在摇椅上不动,满眼阴霾。

  春荞很是惊诧:“薛夫人?”

  薛妙手没有理会春荞,只是走到了楼远面前,停下脚步,视楼远眼里的惊骇于无物,抬起右手便慢慢地抚向他的脸,从上到下,抚摸得缓慢,抚摸得仔仔细细,像是要摸索出什么似的。

  就在楼远终于回过神欲拂开薛妙手那在他脸上抚摸的手时,却见得薛妙手的手忽然用力,紧紧掐扣住楼远的脸,将他的脸用力往下按,按得楼远的身子都因身下的摇椅而深深往后压倒。

  只听薛妙手阴阴森森道:“可真是不要命不想活了?脸骨都歪了,就算届时拆了绷带也是丑陋之人一个,看来是疼得不够。”

  薛妙手的话楼远微微睁大眼,一时间竟是忘了要将薛妙手拂开,而当他回过神时,白拂已拿着一只两指宽的小瓷瓶凑到他的鼻底,楼远瞬间觉得全身无力动弹不得。

  只见楼远瞪着白拂,张嘴,似是要骂白拂,可他发现,他竟是出不了声,抑或说,他连动动唇的力气都没有。

  除了意识是清晰的,知觉是清晰的之外,楼远浑身上下,是真真正正的动弹不得。

  薛妙手收回了手,目光冷冷地睇了楼远一眼,而后朝楼远身后的屋子走去,一边冷冷道:“把他拖进来。”

  薛妙手,似乎是怒了。

  她似乎不能忍受在她手下重新“活”过来的人不珍惜她给他的这个“新机会”。

  春荞有迟疑有不安有担心。

  而白拂像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似的,也没有唤春荞来搭把手,只见他抬手抓住楼远身下的摇椅椅背,连人带椅拖进了屋里。

  “不用瞪我,你不是想快些见到那个疯丫头?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白拂面无表情地看了楼远一眼,轻嗤一声。

  楼远眸中的愤怒渐渐消失不见。

  白拂又是嘲讽似的冷冷一声轻笑。

  此时,菡萏别院。

  融雪将自己反锁在房里一整个白日没有出来,冰刃虽然怒火中烧,但还是忍住了怒火没有踹开融雪的房门,因为屋里可不是只有融雪一人,要是只有融雪的话,他早就想也不想就把门踹开了。

  偏偏屋里还有一个乔小余,他总不能踹了别个姑娘的房门。

  而融雪在房里锁了一天,把自己锁饿了,出来了,悄悄溜往厨房去。

  冰刃就坐在屋顶上,气呼呼地看着融雪蹑手蹑脚地往厨房溜去。

  然,融雪出来许久,屋里都没再出来一个人影。

  冰刃深深拧起了眉,敢情那只弱鸡一天都不知道饿一整天都窝在屋里?

  该不是那只弱鸡又犯了什么心毛病!?

  这般想着,冰刃心里更毛躁了,在屋顶坐不住了,跳了下来,见着融雪那屋的门没关,他就站在门外喊了一声:“喂!”

  无人应声。

  “乔小余!”冰刃忍着怒火。

  还是无人应声。

  冰刃不喊了,直接大步进屋去。

  可屋里,并无人影。

  ------题外话------

  周五了,医院明天不上班,叔要赶着去一趟医院就个诊,不然叔就不能成人形了,所以暂且先更这里吧,今天的二更依旧不知道有没有,叔去看了医生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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