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杀人了！
殷如懿浑身狠狠地战栗着，那是羞耻并气愤所致。他竟然敢，他竟然真的敢！
高子全扑上来，如同饿狼一般，殷如懿因了迷药的关系，竟不觉得高子全的身子沉，她又一次张口，狠狠地咬上高子全的肩头，拼了吃奶的力气，猛地挥动右手，用指甲划上高子全的脖子！
她这时候很后悔，她虽出身将门，却从不肯和师父好好学武术，只成日家沉迷于研究医书，至今也未有所成。如今自己身陷囹圄，医术也不够解围，武术更无法登场，竟只能用这样微薄的蛮力！
高子全吃痛，捂着脖子盛怒之间一巴掌便打在殷如懿的脸上，“啪”得一声脆响，不知道乱了谁的心神。
“对不起夫人，今日梨花姑娘不再坊里。”崔氏焦急地赶到吹杏坊，却得到这样的消息。
“出门了？可知她去哪儿了？”崔氏顿时觉得事情不妙了。今夜真是多事，如懿出事，小侯爷不在京城，易王殿下因为贤妃被困在宫里脱不开身，如今寻到梨花这里，梨花竟然也不在，难道此番真是天要绝了如懿的路吗？
只是崔氏实在是不明白，梨花今日能去哪儿呢？
“梨花倒是什么也没说，”回话的是坊里的副坊主水仙，“连着她的丫头，今日傍晚时分便出城去了。”
“出城……”崔氏隐隐地觉得，也许梨花出城同城西今夜的交易有关——她怎么忘了呢？当年苏辞被捕之前，和江南名伶“一枝梨”的故事都快被传成成传奇故事了。而这个“一枝梨”，不就是梨花吗？
这么多年了，苏辞被关在刑部天牢里，梨花也没再委身任何人，如今苏辞被从天牢里放出来，梨花怎么能不关心呢？
水仙似看出崔氏眉宇之间的着急，便道：“夫人若有什么事，同我说也是一样的，这个吹杏坊，梨花不在的时候，我亦做得了主。”
水仙自然是认得崔氏的，毕竟是殷如歌的母亲，也是天盛曾经盛极一时的“铁娘子”，当年同殷梓凯一同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也是一代巾帼英雄，丝毫不比殷如歌名声差的，她心底也是佩服的，以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今见了，见其有难处，自然乐意出手相助。
而且崔氏虽然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进来的时候，丝毫没有像旁的贵妇人一般对此地皱眉不喜。也许知道这是她女儿的产业，又也许不知道吧，总之水仙并没有从崔氏身上看出半点旁的贵妇人的傲慢，反而很是平易近人，心里便越发喜欢这位夫人了。
崔氏却有些迟疑了。她见过殷如歌同梨花之间要好，上回梨花在太后寿宴之上还帮了殷如歌大忙，殷如歌生辰的时候，梨花也在受邀之列，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做什么，但聪慧如她不会看不出梨花和殷如歌关系不一般。
可眼前这个水仙则不然。若是旁的事情还好，毕竟关系到如懿……
水仙做的便是服务行业，察言观色最是擅长，便悄悄地将崔氏拉到一边：“夫人，若您当真有急事，不妨直说，先把问题解决了。殷大小姐对我们多有照拂，她的家人有难处，我们自然也是要帮忙的。”
虽然不如梨花和殷如歌的关系好，但水仙至少也听说了的，殷如懿被天机堂和紫月神教的人带走的事。这个关头，将军夫人不在府里等消息，却专程跑到这里来找梨花，只怕是因为殷大小姐出门在外鞭长莫及的缘故了。说不定，此番来还是为了殷如懿的事呢。
一想到如懿的安危，崔氏也顾不得许多，看着水仙道：“天香酒楼，姑娘可进得去？”
城西通往城里的官道上，殷如歌一人单骑用着最快的速度飞马而行。
她用上了比当日与喜塔腊赛马还要快的速度让马飞驰，马鞭不停地击打着马腹，马儿吃痛自然跑得飞快。殷如歌顾不得那马早已跑得气喘吁吁，抬手拔下簪子便往马屁股上扎——今日的狠心，比当日与喜塔腊赛马之时的从容和手下留情全然不同。
如懿，那是她最心疼的妹妹。天香酒楼那是什么地方？那可高家的产业。以她对天香酒楼的了解，若是如懿落入了他们手里，八成不会有什么好事落在如懿身上！
忽然前方一阵杀气重重！虽然敌人隐在常青树丛里，但殷如歌却是很远便感觉到了。殷如歌不管前方究竟多少人，单骑依旧如同离弦的箭冲入杀气阵中！
今时今日，她赶着去救如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殷如歌如箭，林中蓄势待发的冷箭亦朝殷如歌“嗖嗖”而来，仿若一瞬间下了一场满带杀气的急雨！
殷如歌双眸依然目视前方，一手稳稳地拉着缰绳，一手撩起斗篷，运气之间将那斗篷使成了活动的盾牌，加上腰力上下，灵活得躲过第一阵箭雨。殷如歌所过之处，身后密密麻麻扎满了淬了毒的冷箭，地面都被扎出一个个洞来。
可想而知，若是殷如歌此时反应慢一点点，她都会变被射成血淋淋的筛子！
第二阵箭雨再次来袭，此番更加凶猛更加密集！殷如歌冷眼一斜，挥动斗篷卷过冷箭，而后运用内力将一批冷箭回射！
冷箭回头，与许多陆续飞来的冷箭相撞便断在了半路。更有些冷箭直射躲在树后的弓箭手，便听得一声声箭头入肉之声“噗噗噗”不绝于耳，然后是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而不受影响的，唯有那一人，一骑，黑色的身影化成了一道黑色的旋风！
殷如歌甚至暗里留下了一支冷箭箭头在袖里——现在她没时间同这些人面对面对战，但是之后，不代表她殷如歌不会回头算账！今日不管是谁，只要是阻碍了她的事的，她统统都要一一还回去！
然前方忽然出现一道横在路中间的铁链！殷如歌行动太快，行至近处方才发现那铁链想要停马已然来不及！殷如歌迅速提气，一蹬马背弃马飞身上树！
然一切机关好像都预判了殷如歌的行动，一张编制得密密麻麻的大网从天而降眼看就要将殷如歌迎头缚住！
殷如歌迅速压下身形来至马腹底下，那网网住奔马便被狂马扯了一道，殷如歌就趁着这个机会再度飞身而上，如有神助一般再次脱险！
一切不过一气呵成不带半点犹豫——若是常人，只要一点点的迟疑，便都做不到这样完美。而殷如歌并未做过多停留，也没有心思停下来感叹这一路有多凶险，满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如懿！
无马，殷如歌使出了从来未曾用上的十成轻功，脚尖点着树顶身轻如燕一点都不比那马行得慢！
殷如歌一路狂奔至城门，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出城令进了城，便直奔天香酒楼而去，只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他娘的竟然敢划伤本少爷！”高子全看得出殷如懿是着了迷药了，所以他没想到殷如懿着了迷药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力气，简直就跟夜猫一般，亏他刚才还想着这小妞实在是嫩得狠，还想着怜香惜玉！
也不知道这底下人哪儿找来的妞，这脾气跟殷如歌竟然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烈得很！
殷如懿的脸被猛地打偏在一边去，因为皮肤细嫩，高子全盛怒之下用力很猛，殷如懿的嘴角一下子渗出血来，看在高子全的眼睛里，竟又多了几分别样的痛快！
“既然你是这个味儿，那爷今日便换个风格，也尝尝你的鲜儿！”高子全借着铜镜看着自己脖子上浅浅的划痕，心里升起一种报复的欲望，将铜镜一把丢在地上碎裂成片，回头盯着殷如懿不再有半点留情，“不过就是个女人么！既然到了爷的手里，爷便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听话！”
说着，高子全再次抡起巴掌，又给了殷如懿一巴掌，打得殷如懿头晕眼花，再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殷如懿尽力蹬了蹬腿，很想给高子全几脚，奈何脑子里的想法和计划全然实施不出来，殷如懿忽然觉得心底的无助如不死之水一般从心底源源不断地冒不出来，无处安放。高子全喝了酒的嘴凑上来，掰着她的脸，她的唇一顿乱点，殷如懿紧紧地咬紧了牙关，只恨不得自己当场便死了！
这种念头一上来，殷如懿便想到了殷家——殷家三代单穿，到了父亲这里，就只生了她，还有如歌姐姐，还有如雪姐姐三个姐妹，连个男子继承家业的都没有，若是她身为母亲所出的嫡女，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被外人知晓，殷家的脸面，还往哪里搁呢？
如歌姐姐为了这个殷家，已经把自己几乎当做男子在活了，以往她以为自己躲在姐姐的羽翼下只要乖乖巧巧地把母亲和祖母陪伴好，让姐姐安心在外头打拼，那么生活一切都会很美好的——她想要学习医术，便是这个原因。母亲和祖母，甚至是如歌姐姐的身体，都一直不好，她只是希望，自己在这个殷家，能出一分力啊！
可是今日发生的事，让她觉得她活下来对殷家都将是一个耻辱，是一个累赘，她不仅没用，而且往后，也不能为殷家做什么了！那便，至少让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是干干净净的吧！
殷如懿脑海里的念头涌上来，决心跟着眼泪一起泛上来，殷如懿紧紧地攥着床单，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牙关上，对着舌根便要狠狠咬下去！
可她耳边忽然想起了姐姐殷如歌对她说过的话，那是她小时候趴在泥地里看到蚯蚓被踩断了之后仍然努力地拖着疼痛的躯体继续前行，如歌姐姐对她说的——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不能有轻生的念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论有什么样惨痛的事情发生在身上，哪怕是蚯蚓断了身子，也依旧要想办法把生命延续，然后活得精彩。
没有人会因为蚯蚓断了半截身子而笑话它，因为它会重新将另外半截身子长出来，以新的姿态出现在人前——那些胆敢嘲笑的人，本身便没有资格对别人的人生评判什么！
可是……殷如懿犹豫了，可是这样的事，和蚯蚓的半截身子，一样吗？蚯蚓的身子能再长回来，她……
高子全粗糙的大手在殷如懿身上毫不留情地游走着，仿若在摧残一朵刚刚绽放的鲜嫩的花朵。殷如懿却因为想到了殷如歌的话重新找回了力量，想要抬手够到自己头顶的簪子却无能为力。可她抬眼看到高子全头上的那一根，便双眼微眯，拔下它便狠狠蓄力一把扎在高子全的脖子上！
刚才她被高子全打了两巴掌真是打晕了头了，她怎么能这么愚蠢想到要轻生呢？！殷家后人，绝不能这么懦弱，敌人没死，自己怎么可以先倒下！
不过紧紧是这一下，便几乎要了殷如懿所有的力气。她只感觉自己手上的利器划破肌肤好像入了肉受到了阻力，要再使力气，便再也划不动了。但她明显感觉到那个恶心的男人虎狼一样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下一刻，殷如懿眼前一黑便再经不起折腾，晕了过去……
高子全一摸脖子，竟摸出一把血来。殷如懿的簪子竟真的划破了他的脖子，火辣辣的疼痛顿时袭来。
高子全狠狠地盯着殷如懿几乎咬牙：“晕？本少爷让你晕！晕倒了更好，免得坏了爷的好事！”高子全草草地用帕子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迹，然后将那帕子狠狠一丢，俯身就欲对殷如懿下手。就在这时，高子全忽觉脖子上一道冰冷划过！
那种冰冷的利器划过的痛感，只一下，却一下子将一个信号冲向他的大脑——匕首，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划过了他的脖子。高子全抬手捂住鲜血直流的脖子，不可置信地转头，便看到一张男人秀气的脸。
死亡的恐惧顿时袭上心头，高子全下意识想要呼救，然出口便只剩下呜咽——匕首割断了他的喉管，鲜血直流堵住了出气之处，他只能惊恐着，任由鲜血一点点流出，慢慢吞噬了他的意识。
最后时刻，他猛地伸出手来，似乎想同面前的人求饶，却也只能慢慢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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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子全扑上来，如同饿狼一般，殷如懿因了迷药的关系，竟不觉得高子全的身子沉，她又一次张口，狠狠地咬上高子全的肩头，拼了吃奶的力气，猛地挥动右手，用指甲划上高子全的脖子！
她这时候很后悔，她虽出身将门，却从不肯和师父好好学武术，只成日家沉迷于研究医书，至今也未有所成。如今自己身陷囹圄，医术也不够解围，武术更无法登场，竟只能用这样微薄的蛮力！
高子全吃痛，捂着脖子盛怒之间一巴掌便打在殷如懿的脸上，“啪”得一声脆响，不知道乱了谁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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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了？可知她去哪儿了？”崔氏顿时觉得事情不妙了。今夜真是多事，如懿出事，小侯爷不在京城，易王殿下因为贤妃被困在宫里脱不开身，如今寻到梨花这里，梨花竟然也不在，难道此番真是天要绝了如懿的路吗？
只是崔氏实在是不明白，梨花今日能去哪儿呢？
“梨花倒是什么也没说，”回话的是坊里的副坊主水仙，“连着她的丫头，今日傍晚时分便出城去了。”
“出城……”崔氏隐隐地觉得，也许梨花出城同城西今夜的交易有关——她怎么忘了呢？当年苏辞被捕之前，和江南名伶“一枝梨”的故事都快被传成成传奇故事了。而这个“一枝梨”，不就是梨花吗？
这么多年了，苏辞被关在刑部天牢里，梨花也没再委身任何人，如今苏辞被从天牢里放出来，梨花怎么能不关心呢？
水仙似看出崔氏眉宇之间的着急，便道：“夫人若有什么事，同我说也是一样的，这个吹杏坊，梨花不在的时候，我亦做得了主。”
水仙自然是认得崔氏的，毕竟是殷如歌的母亲，也是天盛曾经盛极一时的“铁娘子”，当年同殷梓凯一同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也是一代巾帼英雄，丝毫不比殷如歌名声差的，她心底也是佩服的，以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今见了，见其有难处，自然乐意出手相助。
而且崔氏虽然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进来的时候，丝毫没有像旁的贵妇人一般对此地皱眉不喜。也许知道这是她女儿的产业，又也许不知道吧，总之水仙并没有从崔氏身上看出半点旁的贵妇人的傲慢，反而很是平易近人，心里便越发喜欢这位夫人了。
崔氏却有些迟疑了。她见过殷如歌同梨花之间要好，上回梨花在太后寿宴之上还帮了殷如歌大忙，殷如歌生辰的时候，梨花也在受邀之列，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做什么，但聪慧如她不会看不出梨花和殷如歌关系不一般。
可眼前这个水仙则不然。若是旁的事情还好，毕竟关系到如懿……
水仙做的便是服务行业，察言观色最是擅长，便悄悄地将崔氏拉到一边：“夫人，若您当真有急事，不妨直说，先把问题解决了。殷大小姐对我们多有照拂，她的家人有难处，我们自然也是要帮忙的。”
虽然不如梨花和殷如歌的关系好，但水仙至少也听说了的，殷如懿被天机堂和紫月神教的人带走的事。这个关头，将军夫人不在府里等消息，却专程跑到这里来找梨花，只怕是因为殷大小姐出门在外鞭长莫及的缘故了。说不定，此番来还是为了殷如懿的事呢。
一想到如懿的安危，崔氏也顾不得许多，看着水仙道：“天香酒楼，姑娘可进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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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上了比当日与喜塔腊赛马还要快的速度让马飞驰，马鞭不停地击打着马腹，马儿吃痛自然跑得飞快。殷如歌顾不得那马早已跑得气喘吁吁，抬手拔下簪子便往马屁股上扎——今日的狠心，比当日与喜塔腊赛马之时的从容和手下留情全然不同。
如懿，那是她最心疼的妹妹。天香酒楼那是什么地方？那可高家的产业。以她对天香酒楼的了解，若是如懿落入了他们手里，八成不会有什么好事落在如懿身上！
忽然前方一阵杀气重重！虽然敌人隐在常青树丛里，但殷如歌却是很远便感觉到了。殷如歌不管前方究竟多少人，单骑依旧如同离弦的箭冲入杀气阵中！
今时今日，她赶着去救如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殷如歌如箭，林中蓄势待发的冷箭亦朝殷如歌“嗖嗖”而来，仿若一瞬间下了一场满带杀气的急雨！
殷如歌双眸依然目视前方，一手稳稳地拉着缰绳，一手撩起斗篷，运气之间将那斗篷使成了活动的盾牌，加上腰力上下，灵活得躲过第一阵箭雨。殷如歌所过之处，身后密密麻麻扎满了淬了毒的冷箭，地面都被扎出一个个洞来。
可想而知，若是殷如歌此时反应慢一点点，她都会变被射成血淋淋的筛子！
第二阵箭雨再次来袭，此番更加凶猛更加密集！殷如歌冷眼一斜，挥动斗篷卷过冷箭，而后运用内力将一批冷箭回射！
冷箭回头，与许多陆续飞来的冷箭相撞便断在了半路。更有些冷箭直射躲在树后的弓箭手，便听得一声声箭头入肉之声“噗噗噗”不绝于耳，然后是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而不受影响的，唯有那一人，一骑，黑色的身影化成了一道黑色的旋风！
殷如歌甚至暗里留下了一支冷箭箭头在袖里——现在她没时间同这些人面对面对战，但是之后，不代表她殷如歌不会回头算账！今日不管是谁，只要是阻碍了她的事的，她统统都要一一还回去！
然前方忽然出现一道横在路中间的铁链！殷如歌行动太快，行至近处方才发现那铁链想要停马已然来不及！殷如歌迅速提气，一蹬马背弃马飞身上树！
然一切机关好像都预判了殷如歌的行动，一张编制得密密麻麻的大网从天而降眼看就要将殷如歌迎头缚住！
殷如歌迅速压下身形来至马腹底下，那网网住奔马便被狂马扯了一道，殷如歌就趁着这个机会再度飞身而上，如有神助一般再次脱险！
一切不过一气呵成不带半点犹豫——若是常人，只要一点点的迟疑，便都做不到这样完美。而殷如歌并未做过多停留，也没有心思停下来感叹这一路有多凶险，满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如懿！
无马，殷如歌使出了从来未曾用上的十成轻功，脚尖点着树顶身轻如燕一点都不比那马行得慢！
殷如歌一路狂奔至城门，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出城令进了城，便直奔天香酒楼而去，只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他娘的竟然敢划伤本少爷！”高子全看得出殷如懿是着了迷药了，所以他没想到殷如懿着了迷药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力气，简直就跟夜猫一般，亏他刚才还想着这小妞实在是嫩得狠，还想着怜香惜玉！
也不知道这底下人哪儿找来的妞，这脾气跟殷如歌竟然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烈得很！
殷如懿的脸被猛地打偏在一边去，因为皮肤细嫩，高子全盛怒之下用力很猛，殷如懿的嘴角一下子渗出血来，看在高子全的眼睛里，竟又多了几分别样的痛快！
“既然你是这个味儿，那爷今日便换个风格，也尝尝你的鲜儿！”高子全借着铜镜看着自己脖子上浅浅的划痕，心里升起一种报复的欲望，将铜镜一把丢在地上碎裂成片，回头盯着殷如懿不再有半点留情，“不过就是个女人么！既然到了爷的手里，爷便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听话！”
说着，高子全再次抡起巴掌，又给了殷如懿一巴掌，打得殷如懿头晕眼花，再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殷如懿尽力蹬了蹬腿，很想给高子全几脚，奈何脑子里的想法和计划全然实施不出来，殷如懿忽然觉得心底的无助如不死之水一般从心底源源不断地冒不出来，无处安放。高子全喝了酒的嘴凑上来，掰着她的脸，她的唇一顿乱点，殷如懿紧紧地咬紧了牙关，只恨不得自己当场便死了！
这种念头一上来，殷如懿便想到了殷家——殷家三代单穿，到了父亲这里，就只生了她，还有如歌姐姐，还有如雪姐姐三个姐妹，连个男子继承家业的都没有，若是她身为母亲所出的嫡女，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被外人知晓，殷家的脸面，还往哪里搁呢？
如歌姐姐为了这个殷家，已经把自己几乎当做男子在活了，以往她以为自己躲在姐姐的羽翼下只要乖乖巧巧地把母亲和祖母陪伴好，让姐姐安心在外头打拼，那么生活一切都会很美好的——她想要学习医术，便是这个原因。母亲和祖母，甚至是如歌姐姐的身体，都一直不好，她只是希望，自己在这个殷家，能出一分力啊！
可是今日发生的事，让她觉得她活下来对殷家都将是一个耻辱，是一个累赘，她不仅没用，而且往后，也不能为殷家做什么了！那便，至少让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是干干净净的吧！
殷如懿脑海里的念头涌上来，决心跟着眼泪一起泛上来，殷如懿紧紧地攥着床单，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牙关上，对着舌根便要狠狠咬下去！
可她耳边忽然想起了姐姐殷如歌对她说过的话，那是她小时候趴在泥地里看到蚯蚓被踩断了之后仍然努力地拖着疼痛的躯体继续前行，如歌姐姐对她说的——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不能有轻生的念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论有什么样惨痛的事情发生在身上，哪怕是蚯蚓断了身子，也依旧要想办法把生命延续，然后活得精彩。
没有人会因为蚯蚓断了半截身子而笑话它，因为它会重新将另外半截身子长出来，以新的姿态出现在人前——那些胆敢嘲笑的人，本身便没有资格对别人的人生评判什么！
可是……殷如懿犹豫了，可是这样的事，和蚯蚓的半截身子，一样吗？蚯蚓的身子能再长回来，她……
高子全粗糙的大手在殷如懿身上毫不留情地游走着，仿若在摧残一朵刚刚绽放的鲜嫩的花朵。殷如懿却因为想到了殷如歌的话重新找回了力量，想要抬手够到自己头顶的簪子却无能为力。可她抬眼看到高子全头上的那一根，便双眼微眯，拔下它便狠狠蓄力一把扎在高子全的脖子上！
刚才她被高子全打了两巴掌真是打晕了头了，她怎么能这么愚蠢想到要轻生呢？！殷家后人，绝不能这么懦弱，敌人没死，自己怎么可以先倒下！
不过紧紧是这一下，便几乎要了殷如懿所有的力气。她只感觉自己手上的利器划破肌肤好像入了肉受到了阻力，要再使力气，便再也划不动了。但她明显感觉到那个恶心的男人虎狼一样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下一刻，殷如懿眼前一黑便再经不起折腾，晕了过去……
高子全一摸脖子，竟摸出一把血来。殷如懿的簪子竟真的划破了他的脖子，火辣辣的疼痛顿时袭来。
高子全狠狠地盯着殷如懿几乎咬牙：“晕？本少爷让你晕！晕倒了更好，免得坏了爷的好事！”高子全草草地用帕子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迹，然后将那帕子狠狠一丢，俯身就欲对殷如懿下手。就在这时，高子全忽觉脖子上一道冰冷划过！
那种冰冷的利器划过的痛感，只一下，却一下子将一个信号冲向他的大脑——匕首，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划过了他的脖子。高子全抬手捂住鲜血直流的脖子，不可置信地转头，便看到一张男人秀气的脸。
死亡的恐惧顿时袭上心头，高子全下意识想要呼救，然出口便只剩下呜咽——匕首割断了他的喉管，鲜血直流堵住了出气之处，他只能惊恐着，任由鲜血一点点流出，慢慢吞噬了他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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