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王爷找罪
看着自家主子一提到殷大小姐便面色放缓的样子，绥峰心里的紧张也松了一些——这彩莲追月的天象一出，谁都说不清楚为什么。若是殷大小姐当真被所有人认为是搅乱天下的姬氏一族圣女，也还有主子，和他们，始终站在殷大小姐身后。
有主子在，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
想着，绥峰又道：“殷大小姐还说了，天机堂的人最近在京城附近活跃得紧，让主子小心些。尤其是，当日来抓走寒夜的，正是款媚。”
“总算是晓得关心本王了。”司徒易峥好看的薄唇轻轻一勾，便点亮了那一张亦纯亦正的脸。虽然平时司徒易峥的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意，但那种笑意却并不达眼底，反而带着清冷，让人觉得不大好靠近。
可是此时此刻，因了殷如歌的关心，司徒易峥从眼底心里便生出些喜意来——有什么比被自己心爱之人关心还要让人开心的事呢？
而且，司徒易峥的这个心爱之人，可是公认的冷心肠，总是将情爱之事嗤之以鼻，把男人看作这世间俗物的——这么多年了，可曾见过谁轻易近过她的身旁？
自然了，董少卿是个例外。司徒易峥想到董少卿，面上的笑意便又冷了几分——那个年纪轻轻就位列三品大理寺少卿的小侯爷，各方面看起来的确都不错，但是有他优秀吗？论身份地位他也高一筹好吧？他可是王爷。
而且，殷如歌好像遇到事情也总喜欢去请董少卿帮忙。上回他都住在殷家了，她竟然还对他视而不见，反而跑到宁国公府去求助董少卿？这就不能忍了。他迟早要把这件事给问出来。
毕竟，自己的媳妇儿，有事也要自己来解决不是？怎么能让自己媳妇儿去求助别的男人呢？！
当然，那是未来媳妇儿。
不过，那也得培养自家媳妇儿有事来找他的自觉呀——比如，今天这样的联系就很好。而且，还有额外的关心，简直就比吃了最甜的蜜还要甜。
那个什么董少卿，可曾像他这样得到过如歌的关心？不曾吧？
再看一眼左手上殷如歌替他包扎的伤口，司徒易峥脸上又显出几分喜色来——如今，他也是为媳妇儿挡过刀的人了。如此同生共死的感觉，真好啊……
绥峰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万花筒一样精彩的变来变去的脸色，不可置信地抽了抽嘴角——主子这是……怎么了？他可什么都没说啊，主子怎么就一副内心戏师十足的样子？
不过，想想他刚提到的人是殷如歌，绥峰抬眼瞥了瞥司徒易峥，心里了然了。
然片刻之后，司徒易峥的面色便恢复了平日里的冷然，好像方才那个因为提到殷如歌而内心戏十足的“憨憨”只是绥峰的幻觉。司徒易峥抬眼看向绥峰，忽略掉绥峰来不及收回的惊奇之色，道：“你回个口信给她，说是本王手上的伤，该换药了。”
“啊？”绥峰又是长大了嘴，“主子，换药，属下来就好，为何要告诉殷大小姐？”
“什么殷大小姐？”司徒易峥好看的剑眉一皱，“以后叫王妃。”
“不是，主子，这殷大小姐还没过门呐……”绥峰见司徒易峥眸色凉凉，赶紧补了一句，“这么叫会让人对殷大小姐风评不好的……”
绥峰暗示得已经够明显了——就因为司徒易峥在殷大小姐生辰那日上门提亲，还当众抱了殷大小姐，更说出些什么早已心意相通，私定终身之类的话，如今殷大小姐在京城里哪儿还有男人敢娶？除了主子。
自然了，这是主子故意的，但也不能这么对殷大小姐不是？毕竟，人家分明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如今被主子整得，好像真的与主子有了什么似的……
而事实上，天可怜见的，在那之前，主子可是连殷大小姐的手指头都没碰过……
绥峰默默抬眼瞥了两眼司徒易峥，像是试探司徒易峥的态度。
听到这话，司徒易峥终于是有了些自觉：“也是，还没过门，这么叫的确有些不妥……”
“嗯！！”那何止是不妥？相当不妥！绥峰暗暗松了口气。
然司徒易峥下一刻忽然又道：“那就私下叫。没人的时候，咱们自己叫。”
“……”绥峰表示无可奈何。
“好的主子，那您的伤口要换药，属下来就好了，何必要殷大小姐……王妃来呢？”
“叫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司徒易峥忽地抬手抄起桌案上一本图册朝绥峰丢了过去。好在绥峰经验丰富，拔腿便没了影子。
看着绥峰兔子一样离去的背影，司徒易峥的嘴角，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以后看来有很多机会和如歌有交集了。这么一说，还得感谢喜塔腊呢。
司徒易峥的笑颜，明媚在晨光里。
“没空！”
殷如歌得知司徒易峥要自己上门给他包扎伤口的无理要求，想也不想立刻冷脸拒绝。
彼时殷如歌正忙着府中林氏的丧事——林氏虽被父亲休了，但好歹也是在殷家出的事，娘家还是江南织造，其姐还是户部尚书夫人，到底需得给人一个体面。
好在林氏不过是被父亲休了的小妾，而且只是江南织造的一个庶出女儿，生前与高家那位也不甚熟稔，又因为高家与殷家不对付的关系，高家那位不过是让人过来哭了几声便罢了——哭的，亦不是林氏，而是林家女儿在殷家惨死，殷家如何虐待林氏云云，总之并不是真心怜悯林氏，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所以绥峰瞅了瞅殷家为林氏设的灵堂，殷家二小姐殷如雪正跪着守灵，身边连几个伺候的人也没有，便知道林氏生前多么不得人心了。更别说别的来拜谒之人了。
就这，殷大小姐有什么可忙的？
“主子说了，殷大小姐手轻，包扎得也好，”绥峰想了想，道，“就我这个大老爷们儿，主子嫌弃……”
“那你们王府里旁的人呢？随便来个伺候的，手轻的换了，不就行了？”殷如歌不大以为然。
“不是，殷大小姐您可能不知道，主子这些年在药王谷呆惯了，身边也没别人伺候，只有我一个人，哪儿来的手轻的？”绥峰苦着脸，这要是请不到殷大小姐，回去主子可不得给他好看？别的事倒好，殷大小姐的事格外的。
“怎么？你主子如今回了京，就没个侍女在侧？”殷如歌倒是不信。原本她以为司徒易峥是个正经人，但那日他生辰宴上他突然提亲，还当众抱她，还威胁她要亲她，她便知道此人其实是个流氓了。
如此，身边没个女人？说来她都不信。
“贤妃娘娘是在主子回京之前就挑选了一批侍女，”绥峰忙道，“但主子最不爱的便是那些擦脂抹粉的，一早全都打发出去了。如今主子院子里，就我一个男人。”
绥峰特意把“男人”二字咬得很重，想要告诉殷如歌自家主子可不流氓。那何止是不流氓？简直就跟和尚差不多了。这么多年主子洁身自好守身如玉的，除了对她殷如歌“流氓”过，那可是别的那个女人都不多看一眼的。
怎么瞧着殷大小姐这样，倒像是误会了什么似的。绥峰忽然有点替司徒易峥叫屈。
“怎么？你主子不是有个相好的吗？怎么就没有女人了？”殷如歌依旧冷着脸，不为所动，“相信我，请了你家主子那位相好的，你主子会更开心的。我可不会咬人。”
说着，殷如歌绕过绥峰朝内堂走去。
“不是，那不是旧相好……“绥峰想了想，又改口，“不对，是旧相好的但是……但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绥峰越发委屈，主子这办的都是什么事儿啊？主子当日说的什么咬人的旧相识，可不就是殷大小姐小时候吗？殷大小姐把以前的事情忘了，主子又故意不说，现在倒好，殷大小姐自己和自己吃起醋来，遭殃的，那不还是主子吗？
“十多年前？”殷如歌转过回廊，脚步并没有慢下来，“那也是相识，左右也是个姑娘家。左右我殷如歌惯不是个会伺候人的，让他另请高明，啊？”
“不行啊，主子说了要请殷大小姐去，”绥峰急了，“若是请不到殷大小姐，主子又不肯让我换药，主子是在殷家受的伤，到时候万一伤口好不了……”
这家伙是讹上了吧？
殷如歌猛地停住脚步：“好，我去！”
一个时辰后，殷如歌终于如司徒易峥所愿出现在易王府。
易王府里很安静，从大门进后，转过影壁，又穿过穿堂，转过几道回廊，果然如绥峰所言，府里几乎看不到几个侍女。莫说是侍女，就是家丁，看起来也不多。偌大个易王府，安静得像是没人住的模样。
好在到了司徒易峥的主院，便慢慢有了些生气。倒不是人气，而是院中各处布置，花草树木明显是用了心思的。
不过司徒易峥并不在主屋，而在书房。绥峰将殷如歌领到书房外，又将药箱交给青蕊，便乖乖地在门外候着了。而青蕊呢，进了屋之后，将药箱放下，也乖乖地出了门，走时候，还把门带上了。
看着绥峰和青蕊二人的行径，殷如歌颇有些无奈。不过司徒易峥倒是愉悦地勾着嘴角，很是满意模样——真是称心如意的两个下人呢。回头，涨工资涨工资！
而门外，绥峰偷偷地冲青蕊竖了个大拇指。青蕊轻笑，以示回应。
“手伸出来！”殷如歌准备了纱布和药等物，来到案前，没好气地道。真是个精贵的人，受了伤敷个药还要挑三拣四的。
觉出殷如歌大老远被喊过来的不悦，司徒易峥倒是不敢再如同平日待别人那样待殷如歌冷脸，反倒是笑得略带谄媚：“这么大老远地让你跑过来一趟给我换药，辛苦啦……”
殷如歌看着他那张故作无害的脸，真想一巴掌呼过去：“知道远你还让我来？你不知道我很忙的吗？”
“不是，我这伤，好歹也是为你受的，”司徒易峥狡辩道，“那我寻思着，你亲自为我上药，我这心情说不定能好点。心情好了，伤也就好得快些。你都不知道，今日母妃都特意差人来问我的情况了，我这不是怕她责怪你，都没敢说重，说是无碍，十天半个月就能好的。那你不得好好表现？回头母妃一看我这伤，一两个月都好不了，那不得对你又有意见了？”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殷如歌扯着嘴角，那笑却让司徒易峥心里有些发毛——殷如歌可不轻易笑，她一笑，那准没好事儿。
可他也不能认怂不是？
“那当然了，”司徒易峥嘴硬道，“毕竟你马上就要成为我媳妇儿了，你这未来婆婆，不得搞好关系？你得努力呀。”
“我努力？”殷如歌不禁被逗笑了，清凌凌的眼眸里带着的只是轻松，“咱们这桩婚事是怎么来来的，易王殿下您心里没点数么？我讨好贤妃做什么？何况，你何时见我殷如歌在意过别人的看法？”
司徒易峥默了默，好看的剑眉一皱便道：“不是，什么叫着婚事怎么来的我心里没点数？这婚事怎么来的你心里没点数吗？我可是真心的。”
“真心的？”殷如歌手上娴熟地替司徒易峥将药敷上，惹得司徒易峥一阵龇牙咧嘴地疼，“忍着！我瞧着你不是有个旧相好的吗？你若对我真心，你对她是什么？”
“从前啊，我还觉得你和别的男人不大一样，”殷如歌轻笑一声，“如今看来，也没什么不同。这嘴里说出来的话，也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男人呐，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说着，殷如歌取过纱布，在司徒易峥的手臂上缠了一圈，用的力气稍微大了些，疼得司徒易峥又是一阵吸气：“啊！你是个女孩子，你得温柔着点！”
司徒易峥忽然有些后悔，他这是找殷如歌过来，给自己罪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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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绥峰又道：“殷大小姐还说了，天机堂的人最近在京城附近活跃得紧，让主子小心些。尤其是，当日来抓走寒夜的，正是款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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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此时此刻，因了殷如歌的关心，司徒易峥从眼底心里便生出些喜意来——有什么比被自己心爱之人关心还要让人开心的事呢？
而且，司徒易峥的这个心爱之人，可是公认的冷心肠，总是将情爱之事嗤之以鼻，把男人看作这世间俗物的——这么多年了，可曾见过谁轻易近过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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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自己的媳妇儿，有事也要自己来解决不是？怎么能让自己媳妇儿去求助别的男人呢？！
当然，那是未来媳妇儿。
不过，那也得培养自家媳妇儿有事来找他的自觉呀——比如，今天这样的联系就很好。而且，还有额外的关心，简直就比吃了最甜的蜜还要甜。
那个什么董少卿，可曾像他这样得到过如歌的关心？不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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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想他刚提到的人是殷如歌，绥峰抬眼瞥了瞥司徒易峥，心里了然了。
然片刻之后，司徒易峥的面色便恢复了平日里的冷然，好像方才那个因为提到殷如歌而内心戏十足的“憨憨”只是绥峰的幻觉。司徒易峥抬眼看向绥峰，忽略掉绥峰来不及收回的惊奇之色，道：“你回个口信给她，说是本王手上的伤，该换药了。”
“啊？”绥峰又是长大了嘴，“主子，换药，属下来就好，为何要告诉殷大小姐？”
“什么殷大小姐？”司徒易峥好看的剑眉一皱，“以后叫王妃。”
“不是，主子，这殷大小姐还没过门呐……”绥峰见司徒易峥眸色凉凉，赶紧补了一句，“这么叫会让人对殷大小姐风评不好的……”
绥峰暗示得已经够明显了——就因为司徒易峥在殷大小姐生辰那日上门提亲，还当众抱了殷大小姐，更说出些什么早已心意相通，私定终身之类的话，如今殷大小姐在京城里哪儿还有男人敢娶？除了主子。
自然了，这是主子故意的，但也不能这么对殷大小姐不是？毕竟，人家分明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如今被主子整得，好像真的与主子有了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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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易峥的笑颜，明媚在晨光里。
“没空！”
殷如歌得知司徒易峥要自己上门给他包扎伤口的无理要求，想也不想立刻冷脸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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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林氏不过是被父亲休了的小妾，而且只是江南织造的一个庶出女儿，生前与高家那位也不甚熟稔，又因为高家与殷家不对付的关系，高家那位不过是让人过来哭了几声便罢了——哭的，亦不是林氏，而是林家女儿在殷家惨死，殷家如何虐待林氏云云，总之并不是真心怜悯林氏，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所以绥峰瞅了瞅殷家为林氏设的灵堂，殷家二小姐殷如雪正跪着守灵，身边连几个伺候的人也没有，便知道林氏生前多么不得人心了。更别说别的来拜谒之人了。
就这，殷大小姐有什么可忙的？
“主子说了，殷大小姐手轻，包扎得也好，”绥峰想了想，道，“就我这个大老爷们儿，主子嫌弃……”
“那你们王府里旁的人呢？随便来个伺候的，手轻的换了，不就行了？”殷如歌不大以为然。
“不是，殷大小姐您可能不知道，主子这些年在药王谷呆惯了，身边也没别人伺候，只有我一个人，哪儿来的手轻的？”绥峰苦着脸，这要是请不到殷大小姐，回去主子可不得给他好看？别的事倒好，殷大小姐的事格外的。
“怎么？你主子如今回了京，就没个侍女在侧？”殷如歌倒是不信。原本她以为司徒易峥是个正经人，但那日他生辰宴上他突然提亲，还当众抱她，还威胁她要亲她，她便知道此人其实是个流氓了。
如此，身边没个女人？说来她都不信。
“贤妃娘娘是在主子回京之前就挑选了一批侍女，”绥峰忙道，“但主子最不爱的便是那些擦脂抹粉的，一早全都打发出去了。如今主子院子里，就我一个男人。”
绥峰特意把“男人”二字咬得很重，想要告诉殷如歌自家主子可不流氓。那何止是不流氓？简直就跟和尚差不多了。这么多年主子洁身自好守身如玉的，除了对她殷如歌“流氓”过，那可是别的那个女人都不多看一眼的。
怎么瞧着殷大小姐这样，倒像是误会了什么似的。绥峰忽然有点替司徒易峥叫屈。
“怎么？你主子不是有个相好的吗？怎么就没有女人了？”殷如歌依旧冷着脸，不为所动，“相信我，请了你家主子那位相好的，你主子会更开心的。我可不会咬人。”
说着，殷如歌绕过绥峰朝内堂走去。
“不是，那不是旧相好……“绥峰想了想，又改口，“不对，是旧相好的但是……但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绥峰越发委屈，主子这办的都是什么事儿啊？主子当日说的什么咬人的旧相识，可不就是殷大小姐小时候吗？殷大小姐把以前的事情忘了，主子又故意不说，现在倒好，殷大小姐自己和自己吃起醋来，遭殃的，那不还是主子吗？
“十多年前？”殷如歌转过回廊，脚步并没有慢下来，“那也是相识，左右也是个姑娘家。左右我殷如歌惯不是个会伺候人的，让他另请高明，啊？”
“不行啊，主子说了要请殷大小姐去，”绥峰急了，“若是请不到殷大小姐，主子又不肯让我换药，主子是在殷家受的伤，到时候万一伤口好不了……”
这家伙是讹上了吧？
殷如歌猛地停住脚步：“好，我去！”
一个时辰后，殷如歌终于如司徒易峥所愿出现在易王府。
易王府里很安静，从大门进后，转过影壁，又穿过穿堂，转过几道回廊，果然如绥峰所言，府里几乎看不到几个侍女。莫说是侍女，就是家丁，看起来也不多。偌大个易王府，安静得像是没人住的模样。
好在到了司徒易峥的主院，便慢慢有了些生气。倒不是人气，而是院中各处布置，花草树木明显是用了心思的。
不过司徒易峥并不在主屋，而在书房。绥峰将殷如歌领到书房外，又将药箱交给青蕊，便乖乖地在门外候着了。而青蕊呢，进了屋之后，将药箱放下，也乖乖地出了门，走时候，还把门带上了。
看着绥峰和青蕊二人的行径，殷如歌颇有些无奈。不过司徒易峥倒是愉悦地勾着嘴角，很是满意模样——真是称心如意的两个下人呢。回头，涨工资涨工资！
而门外，绥峰偷偷地冲青蕊竖了个大拇指。青蕊轻笑，以示回应。
“手伸出来！”殷如歌准备了纱布和药等物，来到案前，没好气地道。真是个精贵的人，受了伤敷个药还要挑三拣四的。
觉出殷如歌大老远被喊过来的不悦，司徒易峥倒是不敢再如同平日待别人那样待殷如歌冷脸，反倒是笑得略带谄媚：“这么大老远地让你跑过来一趟给我换药，辛苦啦……”
殷如歌看着他那张故作无害的脸，真想一巴掌呼过去：“知道远你还让我来？你不知道我很忙的吗？”
“不是，我这伤，好歹也是为你受的，”司徒易峥狡辩道，“那我寻思着，你亲自为我上药，我这心情说不定能好点。心情好了，伤也就好得快些。你都不知道，今日母妃都特意差人来问我的情况了，我这不是怕她责怪你，都没敢说重，说是无碍，十天半个月就能好的。那你不得好好表现？回头母妃一看我这伤，一两个月都好不了，那不得对你又有意见了？”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殷如歌扯着嘴角，那笑却让司徒易峥心里有些发毛——殷如歌可不轻易笑，她一笑，那准没好事儿。
可他也不能认怂不是？
“那当然了，”司徒易峥嘴硬道，“毕竟你马上就要成为我媳妇儿了，你这未来婆婆，不得搞好关系？你得努力呀。”
“我努力？”殷如歌不禁被逗笑了，清凌凌的眼眸里带着的只是轻松，“咱们这桩婚事是怎么来来的，易王殿下您心里没点数么？我讨好贤妃做什么？何况，你何时见我殷如歌在意过别人的看法？”
司徒易峥默了默，好看的剑眉一皱便道：“不是，什么叫着婚事怎么来的我心里没点数？这婚事怎么来的你心里没点数吗？我可是真心的。”
“真心的？”殷如歌手上娴熟地替司徒易峥将药敷上，惹得司徒易峥一阵龇牙咧嘴地疼，“忍着！我瞧着你不是有个旧相好的吗？你若对我真心，你对她是什么？”
“从前啊，我还觉得你和别的男人不大一样，”殷如歌轻笑一声，“如今看来，也没什么不同。这嘴里说出来的话，也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男人呐，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说着，殷如歌取过纱布，在司徒易峥的手臂上缠了一圈，用的力气稍微大了些，疼得司徒易峥又是一阵吸气：“啊！你是个女孩子，你得温柔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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