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圣僧与村花6_专撩女主白月光(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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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圣僧与村花6

  决非:“……”

  和尚去洗手了,那背影几乎谈得上是落荒而逃。

  央央笑眯眯嘬着自己手指头,心满意足。

  一顿饭吃了小半个时辰,一个门板修了半个多时辰。同花村是清晨早早的去送出殡,等和尚终于把门板修好了,太阳都快升到正空了。

  再怎么耽误,也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眼瞧着那些同花村的人都要回来了。

  和尚修好了门板,背起褡裢对央央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就要告辞。

  央央没有阻拦,又给决非用素帕子装了几摞油饼,浅笑盈盈:“大师,此番对大师多有打扰,来日如果我去藏竹山,会给大师带些谢礼。”

  和尚该拒绝的,他不能和央央多有来往。

  只是迎着央央那璀璨的眸,拒绝的话到底说不出口。

  他这次依旧像足了落荒而逃,离去的脚步失去了过往的从容,不知道是被什么给牵绊住了。

  央央打了个哈欠,听着村子里回来的人吵嚷,转身关了门。

  “百灵?今晚儿你辛苦辛苦。”

  央央懒洋洋吩咐道。

  “是!主人!”

  落在房梁上的百灵兴奋地拍打着翅膀。

  同花村从送葬回来后就一直不太好过。

  先是杨家的米粒夜里发疯哭喊,又是她堂哥鬼哭狼嚎,米粒的表哥也没有讨好,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半夜的离了家,爬上了村东的核桃树,他家人追出来时,那娃儿直接跳了下去,把腿给摔折了。

  另就是小虎姐弟俩,一宿一宿不睡,到了夜里就哭,姐弟俩抱成一团瑟瑟发抖,嘴里头不断念叨着‘放过我’。

  这种事可不正常。

  两家大人一逼问,几个十几岁的小人儿抵不住,哭着说了他们欺负陈央儿。

  到底知道这种事情说出去他们也没有得好,只含糊说了,合起伙来吧陈央儿骗了出去,打了她几下。

  谁知一回来就夜里撞鬼,天一黑,耳朵里就是鬼气森森的哭喊,吓得几个人入夜就打哆嗦,几天时间下来,人都瘦了一圈,胆子也吓破了,稍有风吹草动都能骇地跳起来。

  几家大人先是把自己家孩子骂了一通,没事儿去招惹人家撞了鬼的,没得把自己给害了!

  可再怎么说,自己家的孩子出了这事,都不愿看,同花村的人对瑟瑟又惧怕了几分,总觉着她不能再留在村子里了。

  同花村的人还在商量着怎么早点把央央解决,央央却在想着,过了好多天了,是时候去看看她家和尚了。

  央央今儿依着过去陈央儿的习惯,还穿着粗麻裙,寻了一双新做的木屐,背上兄长小时用过的小背篼,拎着小月牙儿的镰刀就朝着藏竹山走。

  她往藏竹山走,刚到村头,远远儿瞧着了陈蝶儿。

  她眼神凉凉。

  陈蝶儿觊觎她家和尚,几次三番来欺辱她。

  还真是想把她先解决了呢。

  央央转念又一想。罢了,先留着吧,指不定还有能用一用的时候。

  央央自认为自己还是个很大度的人,她有容人之心。

  大早上的,陈蝶儿穿着薄薄的春裙,梳了个丫髻的头上簪了两朵嫩黄色的迎春花,嘴唇上也抹了一层薄薄的口脂。

  她身上有一股杏花糕的香气。

  陈蝶儿见着央央先是一慌。想到了村子里的那些流言,她抿着唇,红润的腮上微微发白。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定然是那几个人自己吓自己。陈央儿如是真的有这本事,前几个月怎么叫人欺负得整日里以泪洗面?

  假的!她不能信!

  陈蝶儿努力这么劝着自己,瞥了央央一眼,脚步轻盈走没见了人影。

  央央也是对陈蝶儿一撇而过,收回心思忙自己的事儿了。

  从村子里到藏竹山有十里地,十里路可不近。特别是央央惯不曾吃苦的,她娇气,十里路走走停停的,等央央脚步慢慢走到了藏竹山脚,已经磨了脚又累了一身汗。

  央央坐在山脚下的一个大石头上歇气,她没带水囊,只一条手帕擦了擦汗。

  她略坐了坐,山脚窸窣了一阵,那羊肠小径倒是忽地出来了一个人。

  咬着唇眼神哀怨的清秀少女,可不是先前在村头碰着的陈蝶儿么。

  她却是上了藏竹山一趟已经下来了。

  陈蝶儿一下山就碰着央央,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犹疑看着她。半响,却是脚步一转,朝她走了去。

  陈蝶儿一串儿话飞速质问着:

  “你怎么来这里了?这儿距村那么远,你来做什么?!”

  陈蝶儿自己悄悄瞒着家人跑来了藏竹山,只想着能去看看和尚,她可不愿意还有旁的女子也惦记着和尚。

  尤其是陈央儿。

  在灵堂和决非大师同处一室足足七天,决非大师还为她出头。

  一想到当时决非大师看她那冷冰冰的眼神,陈蝶儿心就像是被醋泡着,酸的她恨不得一口咬死陈央儿。

  更别说,她枯跑一趟,和那大师连话都没说上,决非甚至是看见她就直接转了身,一点都不想和她碰面的冷漠。

  央央慢条斯理擦了擦额前的汗,语调悠悠:“家中米粮给五婶儿拿去了,我来挖些野菜。”

  五婶儿可不是陈蝶儿的娘。

  陈蝶儿知道,自己娘欺负陈央儿的手段特别多,大清早去敲门,门一开就去抢家里的米面粮油,就给剩了一个桶底遮丑。

  这么多天,陈央儿哪怕是一天一顿,也该吃完了。

  陈蝶儿立即把装着杏花糕的那边袖子往身后藏了藏。

  “挖野菜去别处挖,藏竹山有大师在清修,你少来打扰他的宁静。”

  陈蝶儿理所当然吩咐。

  “蝶儿姐姐管天管地,怎么还管到了我身上来?”央央收了帕子起身,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陈蝶儿,那点子嘲讽,陈蝶儿都能看得出来。

  陈蝶儿脸一黑,攥着拳忍着自己想打陈央儿的怒意。

  饶是她再怎么不相信陈央儿身上的鬼神之说,她眼下也没那个胆量去打陈央儿。

  “好,你去挖野菜,我也去!”

  陈蝶儿一咬牙,决定跟上央央。

  她是知晓的,村里唯独央儿生的最好看,先前在灵堂时,大师就对央儿另眼相看,若是再给央儿逮着和大师独处的机会,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倒不如跟着她,免得让她和那大师碰着了。

  央央对陈蝶儿要缀在她后面没个反应,藏竹山不是她的,索性随了她去。

  百灵说过,那和尚在山上时每天卯时晨起诵经,辰时入山采集野果野菜,央央来的这个时候正好容易相遇。

  山里温度低,露水都未蒸发,青嫩的草地一脚下去都是昨夜的积雨。央央把长到脚背的麻裙折起来抱在怀中,襻膊挽起了长袖,蹲在地上,手里使着小镰刀认真割分不清是菜是草的绿色草叶。

  央央认真地在割草。她未曾使唤过镰刀的姿势生疏别扭,小半天了,才往那背篼里扔进去了一把快揉碎的草叶。

  陈蝶儿已经看了好一会儿央央了。她见央央老老实实挖野菜,距离那大师平日里在的地方倒是还有一大截路呢,这才松了口气。

  想来陈央儿的确是家中无粮了,才来挖野菜度日,不然她怎么会老老实实就挖野菜,连头都不抬呢?

  陈蝶儿如此想着,索性就寻了个干净的石头坐下,权当休息。

  且她心中主意多着呢。先前那趟上来没有能和大师说上话,若是这次遇上了,她定然要把自己留下来的杏花糕给了大师。

  央央头顶的百灵蹲在枝头叽叽喳喳,汇报坐在不远处的陈蝶儿,以及踩着稳健的步伐走来的和尚。

  决非在山中清修,每一日该做什么都是雷打不动的。如今是采集野菜野果的时候,他从小破庙出来一路从北向东,走一百五十步,是一处果树,向南再走二百步,是野菜茂密的地方。

  他走了三百五十步,看见了央央。

  和尚抱着手中的浆果,眼神落在央央认真的背影上,先是恍惚,而后抿了抿唇,觉着他是该避开的。

  如今他是要避开央央才对。

  佛前枯坐多日静心,决非以为自己已经静下来了心。却不想只是一眼瞧着了她的背影,那颗心又开始了面对央央时她专属的怦然心跳。

  和尚垂眸,想转身,只他随意投过去了一眼,却发现蹲在竹林里的央央依旧在和那一撮草叶纠缠,好不容易割了下来一撮揉碎的草叶,决非认出,那是有毒的毒芹。

  既认出来了他就不能不管。央央毫无常识,如是误食了怕是性命有危。

  决非双手合十,笔挺站在远远儿的竹林边,似月色又似青灰色的僧袍被风吹时,年轻的和尚一动不动,如身侧竹子似的静静立着,等央央发现他。

  他站得太笔挺了,不多时招来了两只鸟雀落在他肩膀。

  清晨的林间还有不少的鸟雀跳跃,鸟喙衔着肥硕的虫子,叽叽喳喳地。百灵混在其中,拼命拍打翅膀。

  “他在你身后三十步外,他在看你!”

  央央走了十里地,蹲在这儿守株待兔,果真守到了他。

  央央蹲在那儿,谁也看不见她嘴角翘着,那眸子一眨,是势在必得的灵动。

  “啊!那个小娘皮在看和尚!”百灵又叽叽喳喳起来。

  央央唇角的弧度抹平了。

  陈蝶儿见着了决非,激动的同时又想到决非留在林边的动作,八成是对着央儿来的,那一刻心里生出了不少阴暗的想法。

  “大师!”陈蝶儿率先发出声,欣喜地上前,“没想到我陪着央儿来挖野菜,能在这里碰到大师,大师,我给您带了……”

  “施主,”和尚双手合十,眉目淡淡,“你陪着她前来,为何不提醒她,她手中的有毒?”

  陈蝶儿笑容一僵。

  陈央儿!决非大师为什么心心念念的都是陈央儿!

  “哎呀。”

  央央细细的声儿叫了出来。惊呼短而急促,又柔柔的,风一吹就散的软弱。

  她似乎是被人说话的声惊扰了,身子动了动,一歪就摔了。

  这一摔不重也不痛。央央侧坐在湿润的青草地上,按了一手的泥。未染色的泛黄麻裙更是被泥浆沾得处处污浊。

  握着镰刀的清秀少女无助左右环顾,咬着唇蒲扇的眼眨动间水痕清晰。

  年轻的和尚穿着宽松的灰调僧袍,身姿挺拔,站在竹林边倒是比竹更要笔挺。

  央央飞速扫了他一眼,就侧过了头,鬓角的垂发挡着她脸颊。

  他一身不染凡尘的清雅,如松如竹,远远儿看过来时,眼底多了一份人间气息的关怀。

  央央咬紧了唇,怕自己笑出声来。

  少女身上仓皇间的意外也落在了决非的眼里。

  “蝶儿姐姐,我衣服脏了,你有什么能遮的么?”

  陈蝶儿僵硬的说道:“你站起来就是,遮什么遮,一点点脏都受不得。”

  央央坐在泥土里,屁股那一块儿的衣裙都是湿的,如没一件衣裳遮着,根本不能起身。

  她咬着唇,没有从陈蝶儿这边得到帮助,只能无助地看向和尚:“……大师。”

  决非双手合十:“贫僧回寺庙取僧衣与施主。”

  央央细细着声儿应下了:“劳烦大师了。”

  陈蝶儿立即制止:“大师!不劳烦您了!我去取件衣衫来。您是男人,央儿穿您衣服不合适。”

  她凶狠狠瞪了陈央儿一眼,无奈又生气。

  若她不去帮着取,陈央儿岂不是要穿着大师的衣服了?

  这怎么行!

  她再憋屈再不愿,也不能给陈央儿这个机会!

  陈蝶儿简直窝火,想得好好的要隔开两人,现在却不得不自己让开,给他们留下独处的时间。

  十里地,来回可要花些时间。

  陈蝶儿憋火,还对着决非挤出了一个笑脸,取出杏花糕放在石头上。

  “大师,央儿,我去去就回,这杏花糕是我娘新做的,您尝尝吧。”

  罢了陈蝶儿又瞪了央央一眼,无奈转身。

  陈蝶儿前脚走,央央后脚就笑吟吟招手:“大师,五婶儿做的杏花糕味道一绝,您快吃吧。”

  和尚弯腰捡起了石头上包起来的杏花糕,手一伸,递给了央央:“贫僧不吃甜,且用过了膳,这个糕点施主吃吧。”

  央央心安理得接了过来,眉眼一弯笑吟吟:“多谢大师。”

  她捧着糕点,笑得十分满足。这如是给陈蝶儿看见了,可得怄得吐血。

  “地上湿凉,施主先起来吧。”决非见央央一直坐在潮湿的地上,劝道。

  “可是我衣服脏了,不能站起来。”央央脸颊带着羞涩的微红,“我等蝶儿姐姐回来就好。”

  来回十里地,还要爬山回村,陈蝶儿这一趟没有小半个时辰回不来。

  难道央央就要在这半个时辰里干等着,坐在湿潮的地上?

  决非沉默片刻:“施主稍等,贫僧去给施主取衣。”

  送上门的,央央没有拒绝:“好啊,那就劳烦大师了。”

  央央只等了不一会儿,决非很快就取来了一件干净的僧袍给了央央。

  央央的麻裙外罩着决非的僧衣,决非高大,他的僧衣落在央央身上,宽大好似孩童偷穿了大人的衣衫。

  央央认真用襻膊挽了长出身量一截的僧衣,系在了腰间,宽宽的腰身就这么勒出了少女纤细的腰肢。

  她穿上了僧衣,背对着她的决非双手合十,语调平缓告诉她,采摘的草叶有毒。

  央央虚心求教:“敢问大师,可以食用的野菜有哪些?”她红着脸,绞着手指有些尴尬,“以往我未曾了解过这些。”

  决非将山间近距离可食用的野菜一样给央央挖了一株,他认真地蹲在地上用镰刀挖着野菜,僧袍衣袖落了泥土,却丝毫没有在意。

  央央状似看他挖野菜,实际那双眼全落在了决非的手上。

  宽厚的手掌,灵活的十指,许是干过活,手掌并不是光滑的细嫩,而是长着茧子的粗糙。

  “大师真厉害,我就不懂这些了。以往未曾挖过野菜,如今要好好学学,以后就要靠野菜度日了。”

  央央学着决非的模样,充满干劲挖野菜。

  只是她到底不熟,动作生疏到决非看不下去。

  再一听她的话,决非依稀猜出为何央央会在清晨上山来了。

  不是为了找他,只是为了找食物,能让她活下去的。

  同花村那些人,一点活路都没有给央央留。

  决非沉默着蹲下来,接过央央的镰刀,熟练地挖野菜。

  全程都是他动手,央央只是蹲在他身侧看。

  不一会儿,空空的小背篼装满了野菜。

  决非侧眸看了眼央央细弱的身材,垂眸。

  同花村的人连米面都不给央央,更别提荤腥。她这么瘦弱,若是吃不上荤腥,只怕身子熬不住。

  “施主稍等片刻。”

  决非起身朝另一侧的山林里走去。

  央央抱着小背篼,捻着那些和尚给她挖的野菜,招呼百灵:“看,我家和尚疼我。”

  百灵拍打着翅膀夸:“和尚对主子好!”

  央央笑弯了眼。

  她等了一会儿,和尚回来了。

  去的时候,和尚空着手,回来的时候,和尚手里提着个灰兔子。

  他抬手把兔子递了过来:“山间捡到了一只兔子,施主可带回去。”

  在一个少女面前,决非含蓄了些,没有把做兔肉这种话直接说出口。,更何况,他怕央央性情柔软,不会吃兔肉。兔子又可爱,央央可能养了起来,也未可知。

  若是养了起来,那他下次给她找点不好看的肉就是了。

  央央这次是真的有些诧异了,杏眸瞪大了看着和尚。

  她是知道的,他是和尚。和尚不沾荤腥,不杀生。而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只兔子,违背了他的佛法,就为了给她补身子。

  央央眸光闪了闪:“多谢大师。”

  她接过兔子,垂着眸脸蛋红扑扑的。

  “大师的好意,我收下了。大师放心,我肯定不会辜负这只兔子的。”

  央央认认真真说。

  和尚知道,自己是要去找些别的不好看的肉了。

  只他不知道,兔子被央央带回家的第一晚,就没有被辜负。兔子被分成了两盘,一盘红烧,一盆清炖。吃的央央和百灵心满意足。

  天晴了,村子里妇女们挽着裤子抱着木盆,去下河里洗衣服时,都是远远绕开了最近路的央央家,绕一个大圈,在从山脚下去河里。

  她们都怕撞到央央,央央鬼里鬼气的,那几个娃儿都还没有好利落,提起陈央儿都怕。

  三五个一起的村妇嘴里头小声嘀咕着央央这么些日子也不曾出门,屋里不点灯,灶上不生火,整日里没个声气儿,和正常人根本不同。

  有的村妇就猜测,莫不是陈央儿早就死了,现在就是个鬼?

  越说越令人怕,纷纷住了嘴。

  正说着,裹着青布头巾的一个胖妇人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捣了捣身侧的同伴:“你们看看,那个是不是陈央儿?”

  胖妇人指的位置是往藏竹山走的一条羊肠小径。

  春雨下了好几场,村子里路都是泥泞的,更别提山路。前些日头连猎户都不上山。那空了好些日子的小路上,却有个纤弱的白色身影在一步步往上走。

  那山间一抹白,细细弱弱的,风中柳芽儿似的轻飘飘,可不就陈央儿么!

  几个妇人也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各个一脸惊慌,衣服也不洗了,抱着盆子赶紧儿折转回去,假装没碰见陈央儿。

  村妇们跑得快,倒是未曾发现那山脚下还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悄悄跟着央央。

  村子里最惫懒无赖的混子早上被寡妇撵出了门,勒着裤腰带时偏巧遇上央央往藏竹山走。这混子眼珠子一转,就悄悄跟了上去。

  外头都说陈家闹鬼,死了的陈家三口都回来陪着小妹,前头还发生了那么些诡异的事儿,全村的人谁都不敢靠近陈央儿。

  混子早就眼馋陈家娇滴滴的小女儿了,如今她可没人护着,还走了偏僻的山路,这么好的机会,不去弄一弄可浪费了。

  至于陈家的鬼?青天白日的,出来了也救不了这陈央儿啊!

  前头勾人的小娘们走走停停,那细若柳梢的身子在崎岖山路一晃一晃的,晃得那混子头脑发热。

  眼瞧着小娘们脚下停了,弯腰放下了背篼,就连唬人的镰刀也落在了地上,混子等不得,从躲藏的树后跳了出来,奸笑着扑向央央。

  “好人儿,快来与我亲香一个!”

  少女惊恐的大声尖叫,划破了竹林素来的安静。

  一百五十步外,采着野果的决非听见附近之地少女的尖叫,眉峰一拧,迅速朝着声源地赶去。

  央央这会子一身狼狈在跑,她交襟上襦的衣领被抓破,长裙更是被拽松了裙腰,脚上木屐也掉了,只穿着足衣在丛林里抹着眼泪边哭边喊救命。

  在她身后,是一个干瘦的汉子带着一脸邪笑,追逐着惊恐的少女。

  决非只看了一眼,怒意从心底骤然升起。

  少女满脸泪痕,看见他的那一霎,裹满泪水的眸子里闪烁着光。

  “大师!”

  央央的声音都是哽咽的。

  那汉子一脸凶神恶煞。

  “兀那秃子,少管闲事!”他挥舞着手中抢的镰刀威胁。

  藏竹山来的和尚就一个不管事的外人,没得为一个不认识的村里女娃拼命的道理。

  混子想的很好,他挥舞着镰刀追着央央毫不把决非放在眼里。

  决非一弯腰捡起地上断枝,一步上前拦住那混子,手上断枝两转,也不知手上怎么扭了两下,那混子手中的镰刀飞出了几丈远,决非手中断枝再一扭,那混子整个人狠狠绊了一脚,骨碌骨碌顺着坡滚。

  决非站在央央身前,他一身僧袍手持断枝,救人时的身姿像极了普度众生无嗔无怒的佛。

  可央央知道他不是。

  他生气了。浑身的煞气凛冽,夹卷着怒意。

  那混子跑了,跌跌撞撞滚着走,央央抬起了手,小心翼翼捏着和尚那僧袍的衣摆拽了拽。

  她红着眼圈,泪光闪闪:“大师……”

  这一声,她喊得缠绵悱恻。

  决非那一身怒意慢慢散了。

  少女身上衣服破了,春衣只薄薄一层,那肩胛的位置被撕开了线布,露出她细白的肌肤。

  这却是和上一次在村东土屋外发生了那一幕重叠了。

  无人照料的柔弱女子,当真是任人宰割的脆弱。

  决非按下了心中怒意。

  他垂眸,扔了那断枝,解开自己身上的僧袍,递给了央央。

  央央慢慢穿上了决非的僧袍。

  这刚脱下来的衣衫,还沾有决非的体温。她低着头,舌尖抵着下颌,忍着那得逞的笑意。

  “大师,我可否去贵处稍作休整?”

  央央系上了衣带,怯怯问决非。

  决非脱了外边的僧袍,只穿着细麻的一条灰白色中袍。他背对着央央,站姿挺拔,衣衫不整也毫不遮掩他的清雅出尘。

  “……可。”

  央央欣喜,刚走了一步,她脸色骤变,唇中发出了细碎的‘嘶’声。

  即使背对着央央,决非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他转过身来。

  央央耷拉着眉眼,可怜兮兮抿着嘴:“……大师,我脚扭了。”

  决非重新捡起断枝递给央央。

  央央接过来时,不知怎么地,那断枝中间又断了,直接从央央手中掉落。

  央央一脸无辜。

  决非:“……”

  央央和决非对视,她泪意还在,瞧着是无比的委屈,决非与她四目相对,不足一息,他垂下了眸。

  决非背对央央蹲下了身。

  央央心满意足趴了上去。

  背着她的和尚步伐稳健,央央手虚虚在他光光的头顶比划了一圈,嘴里无声笑念:“驾~”

  放任那混子跟了上来,果然做的没错。

  又看见他为她生气了,还能去他居住的地方,真好啊。

  这么好的和尚,央央可真想就在他清修的地方睡了他。

  背着她的和尚没有半分察觉,央央趴在他背上笑得眉梢眼尾都是春|色,舔着唇角的舌尖,充满了色|气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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