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_和死对头互换身体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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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陈越阳这人向来是不太记仇的,因为,有仇他一般当场就报了。

  高一时,他被沈时苍约到学校后门,结果被一群狗东西上来锤得左腿脱臼,他在事后也没有再找沈时苍的麻烦。

  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不想让鲁凤芝再受到什么刺激,但陈越阳自己心底也清楚,他有时候对沈时苍做的事情,确实有些过火。

  这也是他躺在医院小半个月闲得没事做时,才想明白的一件事。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大概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同样的这些事,如果放在卢记平等人身上,或许都不算什么,但对于沈时苍来说,就有些过分。

  正如你想恶作剧,把一管辣根挤进一个嗜辣如命的人的白饭里,和挤进一个沾辣即哭的人的白饭里,会造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

  前者只能算是恶作剧,后者,就是欠揍了。

  陈越阳想,像沈时苍这样的好学生,如果不是被他欺负得太厉害了,怎么可能去找不良少年来堵着他揍一顿?归根到底,还是他欺人太甚了吧。

  但是就这样被人揍成左腿脱臼,陈越阳心里也是有气的,所以当他听到身边的朋友们有时候会说沈时苍坏话,也没有加以制止,而是就那样听着,也算是他小小的报复了。

  他本以为这件事之后,沈时苍就没有什么怨气了,后来两个人分了班,也没了什么交集,偶尔能在校园里远远地不期然地对视一下,就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直到高三开学的前一天,他们两个人因为那场灵魂互换,才终于又有了交集。

  陈越阳一直都以为,他们两个人在高一最后一天的那次事件之后,算是扯平了,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但是却没想到,原来对方的心底,一直藏着一件这样诛心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

  沈时苍被他按在衣柜上,比他略高一些的身高太过出挑,甚至都比衣柜高出了一截。

  陈越阳死死地盯着他,几乎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沈时苍听到他的语气如此焦躁,忍不住皱了皱眉,并对他说:“高一的最后一天,我约你去后门,处理完学生会的事情之后,我刚到那里,就被九个外校的不良少年堵住了。”

  他平时不喜欢多说话,但这一次却比任何一次说的话还要多。

  沈时苍低沉微哑的音色中,带着独属于少年人的清脆,那是一种像大提琴一样优雅内敛,却又带着一丝朝气的迷人声线。

  他一字一顿地继续说:“我什么都没说,那群人里有一个人,就说‘后门的那个小白脸,就是他’,然后就冲上来了。”

  陈越阳问他:“你想告诉我,你也被九个人群殴了?”

  沈时苍毫不犹豫地承认:“嗯。”

  “这也太他妈巧合了吧,”陈越阳松开了沈时苍的肩膀,然后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又说,“还好我当时把那几个人也都揍进医院去了,要不然也太不划算了,他们居然敢揍两博人。”

  沈时苍想了想,然后对他说:“不对。”

  陈越阳:“怎么不对了?”

  沈时苍:“按照你的说法,我应该先一步到那里,但是那群人为了摆平我,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应该不会再有精力让你的左腿脱臼。”

  陈越阳:“啊?那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双拳爆锤十八手了?”

  这一次,沈时苍没有说话。

  陈越阳又想了想,记忆太过久远,他已经有些不记得了,但为首那个人脑门上的长疤,他还记得,于是,他问沈时苍:“找你麻烦的那群人里,有没有一个秃头但是脑袋上顶了个长疤的男生?”

  沈时苍也搜寻了一下高一时的回忆,然后答道:“没有。”

  陈越阳有些不相信,又问他:“你再好好想想啊,那人长得挺着急的,根本不像高中生,看脸跟个长膨胀了的土豆一个样。”

  沈时苍强调着,又说了一遍:“没有。”

  “那好吧,”陈越阳忍不住用指腹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对他说,“那找你麻烦的那群人里,有没有什么明显特征?”

  沈时苍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就在陈越阳以为他已经彻底忘记了的时候,沈时苍终于又说话了,他问陈越阳:“陈越阳,你信我说的?”

  陈越阳愣了一下,然后说:“嗯,信啊,以前的话可能会犹豫一下吧,但是我们都这么熟了,也不算外人了,只要你说,我就信。”

  他的直球打的猝不及防,让人忍不住心驰神荡。

  有一种毫无理由的百分百相信,是最让人觉得心暖的事情。

  这是沈时苍第一次体验到的感觉。

  他在年幼时,就承担着母亲的抑郁和间接性的暴躁,从沈时苍出生起,沈月玫彻底把他当成了唯一的精神支柱,因为当年正是因为沈月玫怀上了沈时苍,刘成海才没有和她离婚。

  从沈时苍有了记忆以来,沈月玫的精神重担就一直都压在他的身上,这种毫无戒备的信任和依靠,压得沈时苍喘不过气。

  而沈时望对他的那些好,是以和沈月玫完全相反的态度给予他的。沈时望对他,是一味的给予,单方面的保护。那种自上而下的信任,对沈时苍来说,就显得有些太过幼稚。

  无论是沈月玫还是沈时望,他们带给沈时苍的这种信任,都是不平等的。

  而陈越阳和他们不一样,他从最开始就站在一个与沈时苍相同高度的位置,这种信任是平等的,让沈时苍觉得很舒服,因为他不需要抬头,也不需要低头,就可以看到对方直勾勾地抛过来的信任。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再去试探一下。

  于是,沈时苍又问他:“不算外人,是什么意思。”

  陈越阳愣了一下,然后说:“不算外人……就是朋友的意思呗,自己人嘛。”

  他脑子里对这些复杂的感情没什么概念,有时候似乎是要想明白了,但是大脑的cpu一开始加速运转就觉得脑壳疼,索性直接简单粗暴地分成“自己人”和“外人”来得顺心。

  沈时苍的唇角垂了了几度,连声音都比刚才更低沉了:“你还有别的‘朋友’?”

  “对啊,”陈越阳几乎都没有思考,就直接数了起来,“关哲卢记平宋明延他们吧,算是那种可以一起上刀山下油锅翻墙逃课打游戏的哥们儿,连与兴呢,就是那种一起泡澡蒸桑拿喝酒吃烧烤的哥们儿,啊对了,还有小陶和尹松野,我感觉他俩也挺逗的,但就是没有跟关哲他们那么熟。”

  他数来数去,几乎把沈时苍看不顺眼的人统统数了一遍,但就是没有说到他自己。

  陈越阳故意拖长了尾音,然后笑嘻嘻地在最后补充了一句:“至于你嘛……就是那种天赐的‘神交’了吧,灵魂互换诶,这种只有在小说电影里才有的设定,能够亲身经历一次,也算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了吧。”

  沈时苍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就看到那张精致漂亮的张扬面孔上,挂着满满的笑意,笑得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

  陈越阳见他不说话,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诶,我说,你别老打岔啊,我这是跟你说正经事儿呢,堵你的那群人都有什么特征啊?”

  沈时苍盯着他的眼睛看,那双明亮而精致的桃花眼极为漂亮,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特点,就算陈越阳眸色平静时,眼尾也会泛着淡淡的粉,性感得勾人。

  他忍不住把视线往旁边飘了几个弧度,才继续说:“时间太久了,五官记不太清了,但是为首的男生染了红发。”

  陈越阳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问他:“是哪种红?酒红?西瓜红?血红?芥末红?”

  他绞尽了脑汁去想关于红色的形容词,最终连芥末红都憋了出来。

  沈时苍想了想形容词,才对他说:“似乎是漂染过头发之后才染的颜色,因为红得很鲜艳。”

  听了沈时苍的话,陈越阳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人。

  他向来是个想到什么就要做到什么的急脾气,在想到那个人影之后,陈越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扯过了沈时苍的手腕,并对他说:“我知道是哪个孙子堵你了,走,跟我去实验中学认人。”

  说完,他就拽着沈时苍往外走。

  还好沈时苍没有像他一样,想报仇想得几乎上了头。

  他将陈越阳拉了回来,然后对他说:“太晚了。”

  闻言,陈越阳才回过神来。

  他侧头看了一眼寝室窗外,已经一片漆黑了,下了晚自习之后都十点了,今天他们又折腾了这么久,时间自然不早了。

  但是这股火气憋在心底,陈越阳怎么能忍,于是他说:“走,咱俩翻墙进实验,我知道那孙子在哪个班级,趁天黑先把他的桌子椅子砸了再说。”

  沈时苍:……

  如果是连与兴,他肯定当场就握着陈越阳的肩膀,一边穷摇一边大喊“你清醒一点啊山炮”,但陈越阳现在面前的人是沈时苍,所以没人摇醒他。

  陈越阳一门心思就想着报仇,倒是沈时苍整个人都变得和以前一样淡然了。

  他似乎是卸下了心上最重的那个担子,也像是拔掉了心脏上刺得最深的那根刺。

  见他跟个没事儿人似的,陈越阳有些意难平了,于是对他说:“我说你这人怎么心这么大呢,被揍了一顿连报仇雪恨的冲动都没有?”他一边说,一边看的沈时苍淡定地拿着睡衣进了浴室,然后忍不住抬高了音量,“沈时苍你这个人就是不能打!”

  话音刚落,本该开始洗漱的沈时苍,就直接从浴室里冲了出来。

  往日里一脸冷淡仿若一尊俊美雕塑的少年,此时此刻破天荒地挑了挑眉,反问他:“不能打?”

  他这个语气,他这个神色,似乎都在提醒陈越阳一件事——当时那九个人,都被他打进了医院,所以来堵陈越阳才换了另一批人。

  关于沈时苍和陈越阳到底“谁更能打”这个问题,关哲和卢记平等人研究了很久,直到一众少年都从高中时的毛躁少年,成长为了一群社会精英,也没能看到两个人真真正正地打一架,自然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谁更打。

  也正因如此,两个人在床上到底谁在上面这个问题也一直都没人知道,关哲和卢记平为了这件事,从十八岁掐到了二十八岁,最后连孩子都能满地跑了,两人也没能从他们敬爱的老大那里得到答案。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暂且不提也罢。

  此时此刻,陈越阳看到了沈时苍说得上是挑衅般的目光,毫不客气地回望了回去,并说:“就说你不能打,你要是不虚,明儿就跟我一起去实验中学。”

  沈时苍敛眸,冷静而严肃地提醒了他一句:“明天一模。”

  陈越阳:……。

  哦,对了,明天是第一轮高考模拟考试。

  听到这个消息,陈越阳也不得不瞬间怂了。

  如果是以前的他,可能根本不会在意什么“一模”、“二模”。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校霸,校霸懂吗?翻墙逃课泡吧打架无恶不作,除了“早恋”之外所有的禁.区他都闯过,可厉害可厉害的那种不良扛把子!

  曾经他连高考都不在乎,模拟算个毛线球啊!

  但是,现在他不一样了。

  陈越阳发现,自从他搬到了401这个有着“和尚庙”之称的学霸汇集地之后,他整个人都开始“苍化”了。

  具体表现为:逃课越来越少甚至不逃了,市排名稳中有升,为了精益求精上课时开始记笔记了。最重要的是,他要好好把握好高考这个机会。

  虽说最直接的原因是陈铭冻结了他的银.行.卡,但他所有向好的改变的开始,都是源于和沈时苍重新有了交集的那一天。

  陈越阳忍不住暗想:可能,“神交”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吧。

  所以,陈越阳决定,看在“神交”的面子上,先让实验中学那个名为刘松田的红毛孙子多活几天吧。

  他这样想着,然后对沈时苍说:“五一放假前是二模,考完了之后,直接去实验堵他吧。”

  沈时苍想了想,说:“那时候他也考完了。”

  高考的模拟考试,全市各高中都是统一时间开考,自然也是统一时间结束。等他们考完,从一中奔去了实验,估计对方也不知道去哪里浪劳动节了。

  “嗯……好像确实有点问题,”陈越阳想了想,对沈时苍说,“这事儿交给我想办法吧,反正肯定不会耽误考试,也肯定不会放过这孙子。”

  沈时苍也没多想,就点了点头。

  当然,如果沈时苍知道陈越阳所谓的“想办法”,就是去找连与兴,他绝对不会同意。

  陈越阳和陶一然呆在一起时,沈时苍只是皱皱眉罢了,但陈越阳跟连与兴待在一起时,沈时苍看了就烦,而且是烦到极致的那种烦。

  但是陈越阳某个周末悄咪咪约连与兴出去这件事,沈时苍还是不知道。

  当天,陈越阳来到了实验中学,他非常低调,明明四月的太阳一点也不毒,还偏偏带了个吓死人的大墨镜,同时搭配了一个黑色口罩,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连与兴看到他的时候,就被吓了一跳。

  他张口就是一声“卧槽”,然后问陈越阳:“兄弟你这是什么打扮啊,偷地雷去啊?还是偷西瓜去啊?”

  陈越阳怼了他一下:“一点潮流都不懂的土老帽,我这打扮都时尚啊,跟机场拍到的大明星一个样呢。”

  连与兴冷笑,连吐槽的话都懒得说了。

  陈越阳问他:“你们学校的篮球队今天练球不?让我去远观一下行不行?”

  连与兴挑眉:“怎么?对自己球技没自信,来偷师了?”

  陈越阳翻了个白眼,说:“就你们学校那破球队,也就你一个人能打,剩下的还不都是被我按在地上疯狂摩擦,我偷也得去nba偷啊,来这儿偷什么?”

  连与兴又问他:“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陈越阳说:“实不相瞒,我高一的时候被你们学校的一个孙子给堵了,但是他找的第一波人被我朋友揍回去了,所以又找了第二波人,我也是今天才猜到,那个人是谁。”

  连与兴问他:“谁?”

  陈越阳想了想,然后才说:“刘松田。”

  “哦,他啊,”连与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对他说,“上次赵朋轩那事儿……啊算了,不说了,我可以带你去远远看他一下,但是你今天不能动手,以后要动手的话……”

  陈越阳打断了他的话,并对他说:“就算以后要动手,我也不会找你,这是我的恩怨,我不会拖别人下水。”

  连与兴听到这句话,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往学校里面走,给陈越阳带路。

  自从赵朋轩在球赛上作弊之后,连与兴就想把他踢出篮球队,作为一个靠篮球吃饭的人,连与兴一直都觉得,竞技精神不容玷污。但是,他并不是实验中学的篮球队队长。

  实验的篮球队队长叫做刘松田,和连与兴的关系也不错,但是他们两个人却因为赵朋轩的去留问题大吵一架。

  连与兴这个人,说话办事都很实在,但是却容易得罪人,不如圆滑世故的刘松田和赵朋轩在篮球队里得人心。他也可以用拳头让这群人闭嘴,听他的话,但在篮球有关的事情上,连与兴不想这么做,所以他再也没有踏进过实验中学的篮球馆一步。

  这一次陈越阳对他说的事情,连与兴的第一反应是不愿意相信的。

  就像当初被赵朋轩欺骗了之后一样,他觉得生气的同时,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朋友、或者说是曾经的朋友,做过这种龌龊的事情。

  但事实就是如此,丑陋的真相刺得他眼睛疼。

  陈越阳跟在连与兴的身后,走到了体育馆外面的二楼缓台,透过一条小窗子,看到了里面正在练球的人。

  那个西瓜红的脑袋在一群人中格外显眼,陈越阳扫一眼就看到了他。

  刘松田是高二时才转学进了实验中学,所以,陈越阳也是在高二的高中篮球市联赛上第一次见到他,听说这人和赵朋轩的关系特别好,似乎是发小。

  陈越阳翻出手机,悄悄地拍了个照片,准备一会儿回寝室了让沈时苍指认一下。

  这时,连与兴问他:“你拍他做什么?”

  陈越阳如实回答:“给沈时苍看啊,如果真是这孙子在高一时打折了沈时苍一条胳膊,老子肯定也要把他的胳膊打折了还回来。”

  连与兴瞬间一怔,沉默了好一阵,才问他:“你这是为了沈时苍?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陈越阳点了点头,然后问他:“当然啊,这有什么问题?你不会要提前给刘松田通风报信吧。你报信了我也无所谓,我去他家门口堵他,做了这种缺德事儿让他躲了快两年,给他脸了。”

  但是,连与兴关心的似乎不是这件事。

  他带了丝试探性的口吻,对陈越阳说:“我瞧着你俩的脾气差了那么多,也不是那种能对付到一起去的人,怎么对他这么维护啊?”

  陈越阳反问他:“那你和陶一然还差了那么多呢,不也跟我和沈时苍一样么。”

  连与兴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重话题,脸上的笑意也没了。

  他看着陈越阳,往日里桀骜不驯的脸上满是怅然,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爱他,想和他一起断子绝孙,你也和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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