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入水
玄瑛把那封信交到司幽手上，字迹清新柔美，好似落笔成花，信中写了她离开那座府邸后的日子过得也还不错，没有对玄瑛刻意隐瞒什么，只是大致删去了艰难的几段，玄瑛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然最后那句话，显然触动了她心底仅存的一丝柔情。
——这几年辛苦你了。
太阳已落山，又至黑夜，司幽回到屋中，门没有关，她坐在桌前，一只手撑着下巴，两眼目视前方，显然是走神了许久。
起初司幽还想了些为什么会被丢或者是把自己放在哪里忘了拿，总之她觉得玄憶不像是那种会生而不养的人，又觉她是有什么苦衷，思来顾去也想不通结果，便也罢了，而后便是脑中空洞，不知在发什么呆了。
屋外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过云层时照亮的树影婆娑，窗边，妄尘徘徊许久，他看了司幽好一会，都没被她注意到，司幽也就这样一直愣着连眼睛都没眨，他正要转身离开时，忽的一阵风从窗外径直射入屋内，司幽一颤，她回神，正见妄尘。
“你怎么不进来？”
妄尘进屋，他关了窗子，又将门半掩好，“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坐会？”
妄尘点头，在她身旁坐下。
司幽一笑，“妄大公子怎么还不睡？”
“怕你睡不着又无聊的很。”
司幽又一笑，“难得妄大公子这么贴心，还专门跑一趟给我陪聊。”
妄尘眉眼微低，看似有些责备的意思，“哪里难得，我一向如此。”
司幽大致也猜得到妄尘心中所虑，他大概是想来安慰自己一番，便道：“前人的恩怨我大抵是不想掺和的。”
“潮汐给我的印象大多都在地牢，相比之下，若是上卿有什么事，我应当是会拼命一报。”
司幽言下之意便是与潮汐没什么感情了，她说着一顿，道：“我这样子说会不会显得很大逆不道？”
妄尘抬眸，只听司幽又道：“潮汐没有养过我，若不是上卿，我可能会过的不太好。”
妄尘忽的脊背一寒，若不是上卿，他大概一辈子也遇不到司幽。
“顺心如意。”
玄憶屋中，玄瑛似乎在纠结什么，她默了许久，见司幽一脸茫然的侧头看她。
她从袖中取出个图纸，司幽打开一看，画的是一个玉佩，与她那块是有些相象的，其中图案又是明显的不同，一看便知是世家的东西。
“这是我当时看到的那块玉佩的模样。”
她叹气，“玄憶治病救人，好人没好报。”刚开始玄憶还顺着啼音鸟寄些丹药回来，玄瑛找了几年没找结果，后来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玄瑛又道：“我不报仇，自然也不要你一个小孩子报仇。”
“以后看到这种玉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的意思便是要司幽能避则避，不招惹不相犯了。
司幽默然。
她回神，抬头看向妄尘，家主的玉佩，司幽本来也有一块的，是当年出山时，上卿扶孤给的，她倒了些茶水到杯中，用手指一点，在桌上画出个形状来，“你见过这种的吗？”
家主玉佩大多都一个形状，只是中间点缀不同，妄家那块妄尘见过，不长这样，上卿那块司幽带着，也不是如此。
“那就是剩下的那几家了。”
“盲猜是荠蘅。”
妄尘微微点头，同司幽想的差不多，单姜萧他们应当也能想得到，荠家派弟子攻打潮汐的架势，显然是要踏平此地的模样，以荠蘅势在必得的野心，又不亲自来，他定然不会派荠家一个有脸面的人物白走一遭，闹个笑话，猜是荠蘅亲眼见到潮汐族长落入山崖，族人仓皇而逃，觉他们不过是一盘散沙，荠堪收拾绰绰有余了。
妄尘背手拿出一个东西，司幽立刻就被这东西吸引了目光。
“这不是花灯节赚的埙吗？就说后来怎么找不到了，什么时候到你那了？”
妄尘冷声，他微微蹙眉，故作埋怨道：“你送给我了。”
司幽小时候常听百述吹埙，二师兄是很重要的，都说酒后见人心，她本想着之后带回上卿给二师兄好了，没想到酒后竟是直接送给了妄尘。
“要不要听？”
司幽点头。
妄尘将它送到唇下，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灵巧的一抬一放，曲调柔美，好似烦闷之气都要消散。
一曲落下，妄尘抬眸，“如何？”
司幽撑着一只手，竟是看着对面的人险些出神，“好看。”
妄尘一笑，“我是说曲子如何？”
“妄大公子人美心善，更是让人赏心悦目。”
她抬手，靠近埙的小孔，妄尘不再按调子，他拿着埙任由司幽摆弄，她堵的相当随意，原本的曲调一下子就变了味，恐难入耳，一言难尽，要不是事实如此，应当是不会有人相信这是妄家的公子吹出来的。
妄尘见司幽玩的正是高兴也不甚在意，丝毫没有为难的样子，胡闹一阵后，司幽再看妄尘，“你跟我之前感觉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听说妄家家风家训严格，从小就要受各种礼教熏陶，规矩多到浑身冷颤。”
妄尘点头，“确实如此。”
“但是…”
“但是你之前跟我说过妄家不冷的。”司幽接道。
“多才多艺…”
“才貌双全啊妄大公子！”
妄尘缓了一口气，笑道：“一向如此。”
他笑起来眉眼微弯，眸中透着股淡淡的柔情，妄尘是世家年轻公子里生的最好的一个，只是随了他爹，性子清冷，不苟言笑，此前，司幽还觉得可惜他这么好的一张脸不会用，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么愁苦模样，倒是极好相处。
“单道长有没有说我们什么时候走？”
妄尘摇头，“他说看你的想法。”
“那就明早吧。”
“不多留几日？”
“不了，我们没走，族长她们也走不了，族中那么多人讨个安心，都还等着她。”司幽还是习惯的说了族长二字，突觉有些变扭。
晨光渐起，落在脸庞，印上发丝，暖洋洋的让人格外惬意。
潮汐大门，石雕旁，一行人将别。
玄瑛拉着司幽，“你身上这毒…”她思来想去，欲言又止。
司幽看向她，勉强一笑，“无事，宽心。”
玄瑛默叹，她附耳在司幽身旁说了几句，又道：“要来找我们，小姨在家等你。”
司幽点头。
凝儿将一个小盒子递到司幽手上，玄瑛道：“这是你母亲当年为我缓解病症留下的丹药。”她无奈，又叹道：“助于内力。”
“谢谢…”
玄瑛看着司幽，好似在期待她还未说完的话。
司幽又道：“小姨。”
玄瑛笑了，“好。”凝儿也是惊喜，她已经好几年没见姑姑笑过。
老李头上前，他手中有一个小包裹，司幽接过，只听他道：“姑娘，你要的桃花酥。”
林中小路弯道多，他们走了许久，才到一处空旷之地，只是面前逢水，一眼望不到尽头。
妄尘道：“没路了。”
“怎么没路了，这不是有条河吗？”
唐轻云一脸嫌弃看向应绍凡，“这是江吧…”
应绍凡绕着四周跑了好一会，愣是一座桥都没看到，他又快步跑回来道：“前面可以借船。”
他们一同来到小棚子，这里有几位带斗笠，穿蓑衣的老人家正在聊天，应绍凡找了个机会，问道：“有船家吗？我们想渡河…渡江。”
一人开口，“渡江？你们要去哪？”
应绍凡眯着眼，客气道：“我们一行人路过此地，就想四处游玩一番。”
“可有好地方推荐？”
老人家道：“往北去就是上卿脚下了，东面呢是去妄家的路，往南走就是阔家的地盘了。”
“各大家主坐镇，人杰地灵，几位想去哪都行。”
妄尘道：“不然我们租一艘渔船，顺流而下。”
司幽觉得可以，自在些，到哪算哪，大家没什么意见，单姜萧给了银两，要了船，没人划桨，随波逐流。
应绍凡拉高袖子，趴在船边浮水，“小幽小幽，这里的水好清啊！”
司幽点头。
猛的一阵水花补来，司幽被小水珠溅到一脸，对面的应绍凡显然是笑的很开心。
司幽自然是不甘心的，双手捧了满满的水，就朝应绍凡扑去。
应绍凡顿时笑不出声了，他抚了抚面颊，“这么多，都可以给我洗脸了。”
司幽摊了摊手。
应绍凡觉被挑衅，趁她不注意，反手又甩来水珠。
司幽挡住，水花误伤到一旁观战的唐轻云，只见她挥着手，甩了袖上的水珠，道：“司幽，我来帮你！”
她弯腰就是满满一手水，毫不留情的朝应绍凡脸上泼去。
应绍凡一个踉跄，连忙躲开，他左右晃荡，大笑道：“泼不到吧！”
他赶忙拉了拉妄尘的衣袖，“快来帮我！”
妄尘撇了他一眼，他正随单姜萧静坐养神，似乎不太想要加入。
应绍凡一副看贵公子没玩过水的模样，他一把抓起妄尘的手，往江里捋了捋，沾了水，向前一抖，“很简单，不用教。”
说话间隙，应绍凡又是迎面扑到水里，领口已经湿透了，紧接着就是唐轻云无情嘲笑。
应绍凡不满，大叫道：“我太让着你了！”
“这是要逼我放大招！”他起身，挽了挽袖子，还跺了两下脚，准备弯腰。
单姜萧看了他一眼，道：“小心些，别掉进水里了。”
应绍凡一边目不转睛，防止她们像刚才那样偷袭，一边手做花苞状，向水面浮去。
蓄力待发，不料一大浪冲来，他脚底一滑，仰身一头栽进水里。
单姜萧见此，忍不住笑了，只觉年轻人活力满满，妄尘见他狼狈样也微微扬了嘴角，觉得搞笑，应绍凡略显尴尬，他扑腾两下，浪花溅起，又浇湿了一旁好似努力憋笑又不正经偷笑的唐轻云，司幽道：“果然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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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落山，又至黑夜，司幽回到屋中，门没有关，她坐在桌前，一只手撑着下巴，两眼目视前方，显然是走神了许久。
起初司幽还想了些为什么会被丢或者是把自己放在哪里忘了拿，总之她觉得玄憶不像是那种会生而不养的人，又觉她是有什么苦衷，思来顾去也想不通结果，便也罢了，而后便是脑中空洞，不知在发什么呆了。
屋外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过云层时照亮的树影婆娑，窗边，妄尘徘徊许久，他看了司幽好一会，都没被她注意到，司幽也就这样一直愣着连眼睛都没眨，他正要转身离开时，忽的一阵风从窗外径直射入屋内，司幽一颤，她回神，正见妄尘。
“你怎么不进来？”
妄尘进屋，他关了窗子，又将门半掩好，“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坐会？”
妄尘点头，在她身旁坐下。
司幽一笑，“妄大公子怎么还不睡？”
“怕你睡不着又无聊的很。”
司幽又一笑，“难得妄大公子这么贴心，还专门跑一趟给我陪聊。”
妄尘眉眼微低，看似有些责备的意思，“哪里难得，我一向如此。”
司幽大致也猜得到妄尘心中所虑，他大概是想来安慰自己一番，便道：“前人的恩怨我大抵是不想掺和的。”
“潮汐给我的印象大多都在地牢，相比之下，若是上卿有什么事，我应当是会拼命一报。”
司幽言下之意便是与潮汐没什么感情了，她说着一顿，道：“我这样子说会不会显得很大逆不道？”
妄尘抬眸，只听司幽又道：“潮汐没有养过我，若不是上卿，我可能会过的不太好。”
妄尘忽的脊背一寒，若不是上卿，他大概一辈子也遇不到司幽。
“顺心如意。”
玄憶屋中，玄瑛似乎在纠结什么，她默了许久，见司幽一脸茫然的侧头看她。
她从袖中取出个图纸，司幽打开一看，画的是一个玉佩，与她那块是有些相象的，其中图案又是明显的不同，一看便知是世家的东西。
“这是我当时看到的那块玉佩的模样。”
她叹气，“玄憶治病救人，好人没好报。”刚开始玄憶还顺着啼音鸟寄些丹药回来，玄瑛找了几年没找结果，后来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玄瑛又道：“我不报仇，自然也不要你一个小孩子报仇。”
“以后看到这种玉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的意思便是要司幽能避则避，不招惹不相犯了。
司幽默然。
她回神，抬头看向妄尘，家主的玉佩，司幽本来也有一块的，是当年出山时，上卿扶孤给的，她倒了些茶水到杯中，用手指一点，在桌上画出个形状来，“你见过这种的吗？”
家主玉佩大多都一个形状，只是中间点缀不同，妄家那块妄尘见过，不长这样，上卿那块司幽带着，也不是如此。
“那就是剩下的那几家了。”
“盲猜是荠蘅。”
妄尘微微点头，同司幽想的差不多，单姜萧他们应当也能想得到，荠家派弟子攻打潮汐的架势，显然是要踏平此地的模样，以荠蘅势在必得的野心，又不亲自来，他定然不会派荠家一个有脸面的人物白走一遭，闹个笑话，猜是荠蘅亲眼见到潮汐族长落入山崖，族人仓皇而逃，觉他们不过是一盘散沙，荠堪收拾绰绰有余了。
妄尘背手拿出一个东西，司幽立刻就被这东西吸引了目光。
“这不是花灯节赚的埙吗？就说后来怎么找不到了，什么时候到你那了？”
妄尘冷声，他微微蹙眉，故作埋怨道：“你送给我了。”
司幽小时候常听百述吹埙，二师兄是很重要的，都说酒后见人心，她本想着之后带回上卿给二师兄好了，没想到酒后竟是直接送给了妄尘。
“要不要听？”
司幽点头。
妄尘将它送到唇下，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灵巧的一抬一放，曲调柔美，好似烦闷之气都要消散。
一曲落下，妄尘抬眸，“如何？”
司幽撑着一只手，竟是看着对面的人险些出神，“好看。”
妄尘一笑，“我是说曲子如何？”
“妄大公子人美心善，更是让人赏心悦目。”
她抬手，靠近埙的小孔，妄尘不再按调子，他拿着埙任由司幽摆弄，她堵的相当随意，原本的曲调一下子就变了味，恐难入耳，一言难尽，要不是事实如此，应当是不会有人相信这是妄家的公子吹出来的。
妄尘见司幽玩的正是高兴也不甚在意，丝毫没有为难的样子，胡闹一阵后，司幽再看妄尘，“你跟我之前感觉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听说妄家家风家训严格，从小就要受各种礼教熏陶，规矩多到浑身冷颤。”
妄尘点头，“确实如此。”
“但是…”
“但是你之前跟我说过妄家不冷的。”司幽接道。
“多才多艺…”
“才貌双全啊妄大公子！”
妄尘缓了一口气，笑道：“一向如此。”
他笑起来眉眼微弯，眸中透着股淡淡的柔情，妄尘是世家年轻公子里生的最好的一个，只是随了他爹，性子清冷，不苟言笑，此前，司幽还觉得可惜他这么好的一张脸不会用，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么愁苦模样，倒是极好相处。
“单道长有没有说我们什么时候走？”
妄尘摇头，“他说看你的想法。”
“那就明早吧。”
“不多留几日？”
“不了，我们没走，族长她们也走不了，族中那么多人讨个安心，都还等着她。”司幽还是习惯的说了族长二字，突觉有些变扭。
晨光渐起，落在脸庞，印上发丝，暖洋洋的让人格外惬意。
潮汐大门，石雕旁，一行人将别。
玄瑛拉着司幽，“你身上这毒…”她思来想去，欲言又止。
司幽看向她，勉强一笑，“无事，宽心。”
玄瑛默叹，她附耳在司幽身旁说了几句，又道：“要来找我们，小姨在家等你。”
司幽点头。
凝儿将一个小盒子递到司幽手上，玄瑛道：“这是你母亲当年为我缓解病症留下的丹药。”她无奈，又叹道：“助于内力。”
“谢谢…”
玄瑛看着司幽，好似在期待她还未说完的话。
司幽又道：“小姨。”
玄瑛笑了，“好。”凝儿也是惊喜，她已经好几年没见姑姑笑过。
老李头上前，他手中有一个小包裹，司幽接过，只听他道：“姑娘，你要的桃花酥。”
林中小路弯道多，他们走了许久，才到一处空旷之地，只是面前逢水，一眼望不到尽头。
妄尘道：“没路了。”
“怎么没路了，这不是有条河吗？”
唐轻云一脸嫌弃看向应绍凡，“这是江吧…”
应绍凡绕着四周跑了好一会，愣是一座桥都没看到，他又快步跑回来道：“前面可以借船。”
他们一同来到小棚子，这里有几位带斗笠，穿蓑衣的老人家正在聊天，应绍凡找了个机会，问道：“有船家吗？我们想渡河…渡江。”
一人开口，“渡江？你们要去哪？”
应绍凡眯着眼，客气道：“我们一行人路过此地，就想四处游玩一番。”
“可有好地方推荐？”
老人家道：“往北去就是上卿脚下了，东面呢是去妄家的路，往南走就是阔家的地盘了。”
“各大家主坐镇，人杰地灵，几位想去哪都行。”
妄尘道：“不然我们租一艘渔船，顺流而下。”
司幽觉得可以，自在些，到哪算哪，大家没什么意见，单姜萧给了银两，要了船，没人划桨，随波逐流。
应绍凡拉高袖子，趴在船边浮水，“小幽小幽，这里的水好清啊！”
司幽点头。
猛的一阵水花补来，司幽被小水珠溅到一脸，对面的应绍凡显然是笑的很开心。
司幽自然是不甘心的，双手捧了满满的水，就朝应绍凡扑去。
应绍凡顿时笑不出声了，他抚了抚面颊，“这么多，都可以给我洗脸了。”
司幽摊了摊手。
应绍凡觉被挑衅，趁她不注意，反手又甩来水珠。
司幽挡住，水花误伤到一旁观战的唐轻云，只见她挥着手，甩了袖上的水珠，道：“司幽，我来帮你！”
她弯腰就是满满一手水，毫不留情的朝应绍凡脸上泼去。
应绍凡一个踉跄，连忙躲开，他左右晃荡，大笑道：“泼不到吧！”
他赶忙拉了拉妄尘的衣袖，“快来帮我！”
妄尘撇了他一眼，他正随单姜萧静坐养神，似乎不太想要加入。
应绍凡一副看贵公子没玩过水的模样，他一把抓起妄尘的手，往江里捋了捋，沾了水，向前一抖，“很简单，不用教。”
说话间隙，应绍凡又是迎面扑到水里，领口已经湿透了，紧接着就是唐轻云无情嘲笑。
应绍凡不满，大叫道：“我太让着你了！”
“这是要逼我放大招！”他起身，挽了挽袖子，还跺了两下脚，准备弯腰。
单姜萧看了他一眼，道：“小心些，别掉进水里了。”
应绍凡一边目不转睛，防止她们像刚才那样偷袭，一边手做花苞状，向水面浮去。
蓄力待发，不料一大浪冲来，他脚底一滑，仰身一头栽进水里。
单姜萧见此，忍不住笑了，只觉年轻人活力满满，妄尘见他狼狈样也微微扬了嘴角，觉得搞笑，应绍凡略显尴尬，他扑腾两下，浪花溅起，又浇湿了一旁好似努力憋笑又不正经偷笑的唐轻云，司幽道：“果然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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